第一百五十章 剑门关,先天剑灵!(1 / 2)

纯阳武神 十步行 4295 字 2023-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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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元又消失了近五载。

这还是苏乞年竭力截断的结果,否则那源自虚无之中的吞噬之力,恐怕要再化去他十载寿元才能罢休。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破劫之路虽有方向,但而今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那虚无中截取寿元的到底是何等存在,哪怕他以龙魂洞穿虚妄,也难以照见真实,仿佛不存在于这方时空,着实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收敛心绪,苏乞年一步迈出,就没入洞虚世界。

一炷香后。

蜀道,广元州,剑阁县。

对于大汉江湖武林中人而言,剑阁县可以称得上是一处武道奇地。

大小剑山之间,七十里栈道如剑,谓之剑阁,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悟剑之地。

乃至有传闻,大小剑山之间的剑阁,乃是当年的蜀山剑圣,自蜀山之巅一剑横跨数州之地,生生斩出来的,同时被斩的,还有一位潜伏进入大汉腹地的妖帝,此后被擒拿,关进了锁妖塔中。

此后,本来只有一座的剑山被一剑分成了大小两座,两山之间的七十里剑阁,也成了天下闻名的悟剑之地,甚至其中诞生出来一些奇异的生灵,便是蜀山门人,每一年也都有为数不少的弟子前来,进行历练,乃至寻找机缘。

朝阳初升。

距离两座剑山约莫三十里地,空气微漾,苏乞年的身影由虚化实,显现出来。

念动间,一头雪白的长随风轻漾,苏乞年行走于山路上,不多时,就见到三三两两的武林人士,大多背负兵刃,其中尤以习剑者居多。

蜀道剑风极盛,蜀山御剑术名震天下,上达青冥,下至九幽,很多年轻人自幼幻想拜入蜀山门下,习得御剑之术,出入青冥之间。

“咦,又是一个武当小神仙?”

“身体肤受之父母,年轻人随波逐流,真是可笑。”

远远的,看到苏乞年之后,一些江湖人士先是一怔,既而就露出叹惜之色,这前往剑阁的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过了数十个如此装扮的年轻人,大多虚有其表,被人一试探就露了馅,徒留笑话。

是以,再次看到苏乞年之后,他们心中只剩下轻视与嘲弄,在他们看来,这些年轻人的行为,便真的如同稚童一般,可笑不自量。

眼中浮现一抹异色,以苏乞年而今的精神修为,事无巨细,只是一眼,便可猜测出七七八八。

当然,以慑魂术之利,自然可以降服精神,截取这些寻常武林人士的记忆,但对于苏乞年而言,除非是生死大敌,他绝不会轻易去探寻别人的心灵,修行至今,他可比顶尖元神人物,但对于寻常人,他依然保持有最基本的尊重。

这就是他为人处世的准则,秉承光明心,他不求救世疾苦,但求问心无愧。

轻轻摇头,对于这些江湖人士的念头,他并不在意,到了他而今的修为境界,威严已经不再是需要用单纯的武力来支撑,而渐渐去到了一个神而明之的境地。

苏乞年负手而行,步子不快也不慢,周身气机不显,在那几名江湖人士看来,反而像是故作姿态,观其脚步虚浮,怕是筑基功都没有练成几层,实在是不知江湖水深,万千沉尸,每一年葬下的,没有名姓的太多太多。

唯一令这些江湖中人赞叹的,是苏乞年的气质,虽然并不是丰神如玉,却也相差不多,尽管没有强盛的修为气势,但那一头白如雪,在其身上却是显得十分自然,甚至那笼罩的岁月沧桑的气息,都仿佛真的一般,更增添了几分奇异的吸引力。

“好皮囊,可惜不知进取。”

“要去剑阁凑热闹,没有几把刷子,那就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几名江湖人士摇摇头,加快脚步离去,今年乃是剑阁三十六年之期,传闻中又一道剑灵即将孕育成形,将要出世。

剑灵!

苏乞年目光流转,剑阁孕剑灵,这是世人皆知的盛事,此前之所以与那位一峰长老定下半月之期,就是存了先行前往剑阁的打算。

世间通灵神兵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但是想要得到一口神兵追随,却是千难万难,除了初代兵主之外,神兵有灵,往往不愿意再次追随他人,即便是顶尖元神人物,轻易也难以令一口神兵臣服。

而剑灵,乃是剑阁内孕育的先天剑意化成的一道灵性,只要能够承受得住剑阁内肆虐的锋芒剑意,便能够取得这一道剑灵,只要寻得一口上位无痕宝剑,令剑灵入内,立即便能够得到一口通灵神剑,至死不渝。

哪怕是蜀山,虽然号称剑道圣地,但一道剑灵的珍贵,也足以令顶尖元神人物也动心。

但很可惜,对于顶尖元神人物而言,剑阁便如同葬地,七十里栈道残留的剑意,对于元神有独特的感应,一旦有元神人物入内,必将遭受最无情的绞杀,这在武林史上是有记载的,曾经一位蜀山剑王在剑灵出世之日进入其中,哪怕其已经渡过了九重雷劫,元神不灭,也没能承受得住一道剑意,若非是那一代蜀山剑圣出手,多半难逃一死。

至此,剑阁便成了元神禁地,至多只能够容纳一流混元境的存在。

这也给予了天下武林所有习剑者一份大机缘,大造化,哪怕是三流开天境的,刚刚筑基的存在,也有可能得到剑灵的认可,虽然机会十分渺茫,但数千年来,还是偶有生,至于能不能保住就另说了。

据传,那口通灵圣剑长恨,就是以一道剑灵铸就而成,先天剑灵,具有无限的可能。

当然,也不是每三十六年,就一定有一道剑灵出世,有时候,人们缘分浅薄,当年出世的那道剑灵就会遁入剑阁深处,再不出世。

不论前因,夜闯锁妖塔都不是小事,潜入一座镇国大宗的禁地,就算是直接斩杀当场,他青羊峰一脉也不能多说什么。

而若论什么对于蜀山具有最大的诱惑力,毫无疑问,是来自剑阁的剑灵。

这也是苏乞年所能做到的极致,先礼后兵,才是大宗之风,他青羊峰一脉传承悠久,不能在他的手上堕了声名。

清羽。

苏乞年目光中有思索,锁妖塔是什么地方,其不会不知道,即便知道,还要强行潜入,这其中若没有什么因由,苏乞年绝对不相信,再念及此前,其回归青羊宫,右臂空荡荡的,到底是什么人断其一臂,现在看来,这其中的故事多半耐人寻味。

小半个时辰后。

相隔数里,苏乞年便看到一大一小两座如剑的古山。

两座古山之间,峭壁笔直,一条长长的栈道延伸向远方。

那就是剑阁,剑阁之门户,也称之为剑门,所谓剑门关前,元神不渡,对于顶尖人物而言,剑门就是鬼门,步入剑门进入剑阁,就如同进了鬼门关。

而此时虽然朝阳刚刚升起,剑门前已经汇聚了足有数千人。

数千武林人士,来自大汉各州道,诸多武林宗派、世家,乃至为数不少的散修,皆是为了那剑阁内即将出世的那道剑灵。

一口通灵神兵的诱惑有多大,尤其是对于江湖武林中人而言,足以令其前赴后继,不计生死。

那是足以镇压一座顶尖宗派、世家底蕴的重器,以养兵之法供养,一旦到了生死关头,血祭神兵,将迸出来惊世之力。

等等!

下一刻,目光一扫,即便以苏乞年的心境,嘴角也不禁微微抽搐,因为在剑门前,他居然看到了十几道身影,皆是一身纯白紫绶道袍,白如雪,十几个年轻人,看上去平静淡然,但是瞳孔深处时而透出的好奇与兴奋,还是曝露出来跳脱的心境。

“咦,又来一个!”

“好多武当小神仙,这是神仙聚会吗?哈哈哈哈……”

“不过倒是有几分气质,就怕是装模作样,真到了真刀真枪,就怂包了。”

不少江湖中人注意到苏乞年,肆意笑谈,实在是这一头白太过扎眼,别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颇有些无言,但苏乞年也不至于与这些人动气,他朝着剑门行去,剑门处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进去的都是精神抖擞,信心满满,但出来的却大都是精神萎靡,浑身破破烂烂,满是带血的剑痕。

高手不少。

在到达剑门前的数里之地,苏乞年66续续察觉到一些修为深湛者,都是一流混元境的高手,此地数千人,步入了一流混元境的,竟然有足足近两百人。

苏乞年心中明了,剑阁元神难渡,元神之下,一流混元境就成了争夺剑灵最重要的武力。

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剑门,苏乞年在距离剑门数十丈外的峭壁下止步,精神意志无声无息地散溢出体,一大一小两座剑山,精神意志甫一临近,就感受到一股潜藏的深邃锋芒,那锋芒之凌厉,积淀了无尽岁月,即便刀道锋芒入神灵,苏乞年精神意志也蕴藏刀锋,亦感到无比心悸。

他有一种感应,若是他以精神意志强行探入剑门之内,多半要遭受到最凌厉的剑道征伐,届时会是怎样的结果,多半会是一场大劫。

“兄台,你也是小神仙的仰慕者吗?”

忽然间,苏乞年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他看向身边,一名离他最近的白青年到了身边,仿佛看到了知己一般,但同时又怕破坏了辛苦模仿出来的气质,眼中虽然有笑意,但是神色不变,脸上的皮肉忍得都轻轻颤动起来。

“算是吧。”

苏乞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眼前这个青年似乎比他还要大上两三岁,约莫弱冠之龄,似乎刚刚筑基,步入了三流开天境,一身内家真气还有些虚浮,显然尚未稳固。

这样的修为,就想到这剑阁来碰剑灵,不是心太大,就是有所依凭,有长辈至此,毕竟这样的年纪能够筑基开天,一般的二流武林宗派、世家都很难培养出来,一流宗派、世家才有这样的底蕴。

果然,苏乞年念动间,就察觉到了百丈外一名老人,花白头,粗布白袍,目光时而瞥向这里,时而吹胡子瞪眼,显然是被他身边这一位的装束气得不轻。

虽然他而今名动天下,尤其是渭水畔邀战天下龙虎,破入一流混元境,炼就混元祖胎之后,更是在整个大汉境内打下了偌大的声名,只要是年轻一辈,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晓他的生平和经历。

但作为长辈,很显然并不希望门下弟子或者后辈盲从,同样的路,未必能够走出第二人,不同的经历,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无敌路。

很可惜,年轻一辈能够懂得这个道理的并不多,真正懂的,大多都成了龙虎榜上的年轻人杰,乃至年轻禁忌。

“兄台果然是同道中人,今日前来,恐怕也是想要碰碰运气,其实我等年轻一辈,有什么好畏惧的,得之吾幸,失之我命,这世间的事哪里有什么绝对,或许今日便是你我的转运之日,剑灵入手,成就一口通灵神剑。”

白青年笑道:“只要得到剑灵认可,除非是剑灵之主自愿献出,否则哪怕是夺取了剑灵,剑灵也会破空而去,元神人物也拦不住,那可是一口通灵神剑,成为初代神剑之主,这是足以名留武林史的大事。”

苏乞年捕捉到青年眼中压抑的振奋之色,颇有些无言,恐怕最后的名留武林史,才是其真正想要的。

“嗯?那小子又出来了!真是不死心。”

倏尔,白青年挑眉,苏乞年目光一动,看向剑门所在,只见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黑凌乱,此刻一身灰色布袍褴褛,上面满是剑痕,浑身鲜血淋漓,破碎的衣袍粘连在身上,显得异常的狼狈。

青年自剑门内踉跄而出,没过十丈就一下跌坐在地,大口喘息,嘴角溢血,显然是被锋芒刺伤了内腑。

但他很快自怀中掏出一只杂质颇多的青玉瓶,从中倒出有些刺鼻的金疮药,涂抹在身上,鲜血勉强止住,但稍有动静,还是流淌不止。

挣扎着起身,青年就要再次进入剑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