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道山之巅。

随着灰袍少年开口，九重道身眉眼立起，皆露出惊容，他们震惊的，不是灰袍少年口吐秽语，而是震惊于这位居然被人强行打散了肉身记忆，并灌注了自身意志，甚至连超脱意识都隐约有被慑服的迹象。

他们相处多年，自忖换作自己，就算有人比灰袍少年更高一重天，也极难做到，除非其自缚己身，不作抵抗，但最多也就是被打散肉身记忆，而自缚己身，这可能吗？

一头晶莹的灰发轻扬，同样一身朴素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清亮而纯净的眸子始终温润如玉，略微愣神之后，嘴角就泛起温和的笑：“天帝转世，依然如故，这算不得什么，只是这道行的增长，却是有些出乎预料，你们不用再去了，另外约束天族子弟，行走两界收敛一二，莫要冲撞了这位。”

什么！

还没等灰袍少年开口请罪，就再次愣在了原地，天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放弃了纳这位转世天帝入天族了吗？另外还要约束族内子弟，不要冲撞了这位，在这个星空灭度周期，尤其是近两百年内，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天族子弟秉承超脱之意，走到哪里不是万众瞩目，从来都是诸族见到他们隐忍避让，什么时候轮到他们主动示弱。

不只是灰袍少年，另外九重道身也随即蹙眉，正因为敬畏天主，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是有损天主之威。

“你们不懂。”天主负手而立，语气很轻，他立在世外道山之巅，俯瞰茫茫天外天，眼中隐隐浮现出一袭白袍的修长身影。

战天武院。

清光凝神，他看到天帝止步，那双平静的眸子微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天帝。”数息后，清光忍不住开口道。

苏乞年收回目光，轻语道：“该回天庭了。”

清光深吸一口气，时隔无尽岁月，终于迎来了这一刻，而他将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会成为最重要的见证人。

“虚界客机已经准备好，经由究极天眼报备，天界蜕凡宫随时可以接引。”

“不需要这么麻烦。”

苏乞年平静道，而后念动间，身前的虚无一下裂开，浓郁的纯阳清气伴着璀璨天阳垂落进战天武院，竟丝毫未曾引动宇宙阵法的复苏，而这一幕，也彻底令清光的目光陷入了呆滞中，身为天庭战天山一脉当代山主，他很清楚，若是天凡两界这么容易跨越，也就不需要不周山天柱，更没有远古神话中的绝地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