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在车晚亭赏鲤喝茶,颜敏王爷也来了,他不留声色的坐在我身边,这个景象若是被祝王妃看到,怕是又怪我勾引她的夫君。这世界上的女子多是为情所困,说不定她们并不恋慕他的家财他的权势,是想简单的随他走天涯,不问世事,不问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如烟,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昨日我在王妃的杂物箱里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却令我十分的惊讶。”
我立刻来了兴致问:“是什么东西?”
“是一块绣着蓝莲花图案的绢料。”
“哦?”我一挑眉更加奇怪了,“是不是一副屏风大小的面料。”
“不错。”颜敏王爷俊秀的脸上都是隐忍的沉默,“不瞒你说,祝王妃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祝王爷的女儿,也是我的结发妻。若那屏风的丢失和她有关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
“是在王妃的杂物箱里?”
“正是。”颜敏王府面露愁苦之色,“现在贵妃娘娘为了那个蓝莲花屏风竟然生出心病来。我父王与她父亲相识多年,听说她从小就是个固执的人,喜欢的东西若是得不到,那定会饭也吃不下。何老爷急得要命,以前未出阁时还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如今贵为贵妃,若是因为一个绣屏郁郁寡欢,怕圣上知道了会怪罪下来啊。”
“你为何不亲自去问问王妃,你怕是她最知心的人了。”我试探的说,“或者,还是王爷知道了什么?”
这撩人的月色打在人的脸色,怕是什么心事都藏不住。颜敏王爷的手指节握得苍白,微微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些许的恐慌。
“我怀疑舞姬梅香并不是偷了王府的东西逃走,而是被王妃害死了。若不是昨夜锦红院闹鬼,我还没有那么确定。只是,若梅香没有死,她的鬼魂怎么会回来?”
我轻笑道:“王爷相信鬼神之说?”
“难道你不信?”
“我信不信那却是不重要的,我只想知道,王爷为何怀疑梅香是王妃害死的?”
“你有所不知,王妃贤良淑德,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她生性多疑,又容易嫉妒。那个梅香是锦红院最好的舞姬,平时府上来的客人都会点她跳宫廷舞。也怪我疏忽,梅香的确有些恃宠而骄,明里暗里都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那日听王妃说梅香逃出王府,我就觉得奇怪,府中的下人若是没有出府的令牌,侍衞是绝对不可能放行的。而且侍衞说梅香并没有出府。于是我装作闲聊时问王妃丢了什么,她说,是她的一只大绿玉扳指和一些首饰。要知道锦红院与王妃住的寝宫是隔了一个车晚湖,平时她的寝宫外也少不了侍衞和丫鬟。若是说梅香偷了她的东西,怕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夜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多。看似没有联系,却有一种有条不紊,像是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的感觉。除了独孤冷发现的流血的那顶轿子,我私下询问守夜的侍衞得知,那夜一共出去三顶轿子,却只回来两顶。
奇怪的是,祝王妃出府回来后又出去一趟,另一顶便是颜敏王爷的轿子。若我没猜错,王妃两次出府的轿子中,有一顶装的是死去的梅香。
颜敏王爷打断了我的思绪问:“如烟,你在想什么?”
“那夜,王爷有没有出门?”
颜敏王爷面上又是一惊,然后琢磨半晌才说:“你说的没错,那夜,我的确出了府。说来也奇怪,府中一向守衞森严,不知道为何那夜却进了刺客。当时我从书房回卧房就寝,就在望川院那里那里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于是我就追了过去,那刺客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我躲闪不及挨了他一剑。那夜离贵妃省亲不过三两日,我怕引起恐慌,于是只通知了随从同我出府治伤。”颜敏捂住腹部,隐隐的锁了眉。那一刀虽然没伤到要害,却也让他元气大伤。
我这几日偷偷去厨房观察,也发现了王爷的食物极其清淡,而且以药补为主。要知道颜敏是个喜食甜腻食物之人。这样的确有些怪异。于是我悄悄的去洗衣房检查颜敏的衣物,却见中衣上无一例外有斑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