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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花胡同口，瞿三和树疙瘩刚过去，从城门方向的大街上便来了几个生面孔。

为首那人鲜衣怒马，枣红色的脸膛，鱼泡眼中精光四射，自然流露出一股霸气。旁边一人一脸谄媚，正是李大脑袋的心腹，被楚汉连捅了三刀的胡子张。

许老九一马当先在前，身边带的五个人都是跟了自己几年的好兄弟。

五月初，许老九离开京都，办完了事，就在通州老相好那儿放松了一段时间。正说到时候去青江尝尝闻名遐迩的雪刀鱼，今趟李大脑袋花钱来请，便早来几日。

按说一个小地方的混混头子还没资格请得动他，是北川的巡按大人暗中着人打了招呼，许老九不敢得罪，这才卖了个面子。

听请人的胡子张说，青江城中有个姓楚的年轻后生，使得一手漂亮的咏春拳，这次可能会替对方出面。许老九听完淡淡一笑，咏春拳没个二十年功夫难成大器，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大世面，随便会两招花拳绣腿的在他们看来都像个高手。

三十挂零的许老九成名得早。他八岁上跟着土龙赫长庆习武，争强好胜，经常惹是生非，十五六岁时便在京都混混中小有名气，为此挨了师傅不少板子。到了二十来岁，许老九结交的朋友更多了，一门心思在外头鬼混，仗着身手了得，犯下不少事情。赫长庆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师门，自此许老九便浪迹帝都，专门干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营生。出道才刚两三年，有好几椿买卖都干得相当漂亮，日子长了，就成了整个华云道上的知名人物，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在他看来，青江之行一举两得，既能尝尝誉满云华的雪刀鱼，还能捞些进账，不失为一樁美事。至于帮李大脑袋解决麻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彭远树家。

楚汉等了没多大会儿，瞿三两个就回来了，满脸欢容，年初和他们联手对付小铜钱那帮人全到了，一个不少。

十几个人进了彭家，本就窄小的屋子几乎站不下，只好蹲几个到炕上。

楚汉干咳两声道：“各位兄弟，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汉哥太生分啦！三伢子都跟大伙儿说了，既然是你领头干的买卖，兄弟们跟定了！”说话的人叫牟铁柱，是这帮混子的头儿。

楚汉的眼睛缓缓从每个人的脸上过了一遍，停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大家既然出来混，就得混出个名堂，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血流得更快些！”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亮了起来，男人好斗的天性被他几句话挑得老高。

“啥叫混出名堂？简单说，老子们盖猪圈用的都是十足十的银子！所有的二杆子见了咱们都得绕道走！这就是咱们黑手党的最终目标！”

赤裸裸的煽动！银子和面子，是混子们永恒的追求，***的火焰同时在十几双眼睛里点燃，烤得人眼皮发烫。

楚汉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我知道，在杜哥那边，每月的银子肯定比这儿多，所以我们也不会让大家立马过来，只要有事的时候能过来帮忙就成。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这边连呆的地方都没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