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李琬吩咐留在顾园吃,顾淮宁没反对,梁和便乖乖地坐在了饭桌旁。
这是她第二次坐在顾家的饭桌上,第一次面对的是顾家的诸多长辈,心情却没有这一次面对顾老将军一个人紧张。
顾淮宁陪老爷子喝酒,久藏的贵州茅台酒,顺手放在梁和面前的,却是一杯泛着气泡的无色液体。她眨眨眼,端起来轻抿一口,西番莲特有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竟然是低度的水果酒。
顾淮宁面不改色,端走了原本放在她面前的那盅白酒,仰头替她喝下。
李琬不由得笑,“瞧瞧这孩子,和和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淮宁就护犊似的谁都不让刁难,到了这会儿还放不下这戒备呢。”
“梁和不怎么会喝酒。”
淡定无波的声线,却勾起梁姑娘关于婚礼的惨痛的不能说的回忆。
记得结婚那天,她被他牵着手一桌一桌地敬过。虽然有伴娘团护驾,但是不免被灌一些酒,她的酒量不行,还没来得及上车回家就在酒店的衞生间吐得快断了肠,结果连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估计那时候的顾团长恨不得能扔了她。
“女孩子,不喝酒倒是一个好习惯。” 老爷子不轻不重地说道,放下酒杯,重新看向顾淮宁,“依我看,既然定了下来,这往后的日子就不能将就了。你大哥淮清,只有一个女儿,你二哥淮越,也只有珈铭这么一个小家伙儿,你们,也得抓紧了。”
梁和闻言低头不语,将场面交给顾淮宁顾团长应付。顾珈铭似乎是见惯了他的妞儿缩头装龟的样子,不屑地翻一个小白眼继续啃手中的山椒凤节。
顾淮宁似乎也习惯了梁姑娘的这一招,直视着老爷子,语气从容淡定,“梁和还年轻,我不想这么早用孩子栓住她。”
梁姑娘顿时就不淡定了,猛地一抬头,对上顾家二老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丫的,顾团长的言下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我这是我为媳妇着想,她不想生,我不想难为她。
老爷子忍着怒气,低声道:“二十四岁,不小了。”
李琬倒是一脸镇定,夹给梁和一筷桂花鸭,柔声劝,“倒不是和和,关键是淮宁你,三十一的人了,还没个后。你哥啊,虽说不让家里省心,但到底有珈铭这个小子了。你说呢,和和?”
面对李琬如此尖锐的问题,梁和瞥了一眼顾淮宁,从他的表情里得不到半点提示,梁姑娘只得低眉顺眼地说道:“妈说的是。”
李琬但笑不语,老爷子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轻啜一口茅台,道:“总之,抓紧。”
梁和听了不由得一囧,不愧是一家之主,总是能言简意赅地总结出问题的核心。再瞥一眼顾团长,不愧是做领导的人,总是能理所当然的转移矛头针对的对象。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晚十一点。
梁和有些头晕地站在花洒下洗澡,今晚已经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酒量了,亏得顾团长的照顾,才没有让她在顾园出丑,虽然她现在依旧感觉很难受。
走出浴室时顾淮宁早已洗好了澡,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梁和坐在一旁,有些心神不定。
“我今晚,是不是搞砸了?”
“什么?”
“关于孩子的问题。”
顾淮宁瞥梁和一眼,只见她低着头一副纠结的样子,半干的头发柔顺地俯在一边,侧面看来,她的睫毛浓密曲卷,一眨一眨煞是好看。不经意又看见她赤着的双足,不由得心中缓缓一动,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他差不多要怀疑自己有恋足癖了,这一切心理活动发生的太快,他几乎招架不住,幸亏这姑娘一直低着头,他迅速地转移视线,轻声道:“没有”
“可是爸妈好像认定了,我们已经答应。”
顾淮宁轻轻一笑,“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你不想的,我们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