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JQJQ(1 / 2)

There are two accidents which affect my life greatly. One is the trolley, one is you and you are far than worse.

我的一生中有两大灾难,一个是车祸,另一个就是你,并且,你比那个更糟糕。

半夜里B市的雪也开始下大,梁和坐在车的后排昏昏欲睡,她这一天又惊又怕又哭地折腾下来,早已没什么力气可是睡着了又怕压住身旁顾团长的胳膊。

“累了?”

“不累。”她一激灵立马坐直了身子。

“累了就睡一会儿。”淡淡的声音,分明不相信她刚刚的说辞。

“不用了,压着你胳膊怎么办?”她瞅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那绷带被她绑的歪歪扭扭的,她还记得刚刚顾老爷子审视小儿子伤势时那不赞同的表情,想起来就免不了有些泄气 ,“其实你应该住院的,这样会好一些的。”

司机小张因为头部受了轻伤被医院留院观察,她听见了也坚持让他在医院住一个晚上,顾淮宁听了微微一哂,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是这点儿小伤。

车子缓缓驶入京山守备区。顾长志此行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安排什么首长专用的房间,只好挑招待所里最好的一间住一晚。好在顾老爷子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对这些也不甚在意。

顾淮宁和梁和坐的车子跟在他们的车子后头,中途拐了弯,向团职干部宿舍楼驶去,梁和透过窗户看着窗外,路灯洒下的柔软的光芒被地上的积雪映衬得更加明亮,她可以轻易地看到守备区里一排排的营房,分外熟悉。

部队里冬天统一都是中央空调供暖,所以搁置了几天的公寓也不嫌冷,梁和此刻往屋子中央一站,涌入心头的一种熟悉感让她感觉很舒服。

“冷的话就去洗个热水澡,浴衣在柜子里。”顾淮宁一边嘱咐她一边单手拿杯子倒水。梁和看那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动作就感叹了,这人受伤跟没受伤一样,什么事都干得照样利索,让她这个被顾老爷子嘱咐照顾他的人显得非常没有存在感。

梁和正纠结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顾淮宁朝她微抬下巴,让她去开门。好吧,其实她就这点儿作用,梁姑娘听话地转身去开了门。门一开,站在门外的人让她微微有些吃惊。

只见一位穿着迷彩服,浑身透着寒气的女军官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按门铃的手还没放下,梁姑娘眨眨眼,“陆主任?”

陆时雨好像也被她的出现惊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说,“你、你来了?”

梁和轻轻一笑,“看来我没有记错,快进来吧。”

顾淮宁看见她来,眸中也没有惊异之色,只是淡淡说道,“都回来了么?”

其实她是刚刚到,军区调配的车下午才到内蒙古,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凌晨。一回到守备区就听说军委委员顾长志将军来京山的消息,不免有些惊讶,一问之下,才得知顾长安和顾淮宁车祸的事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跑来他的房间,甚至连时间都不顾了。此刻看到,心裏涌起的却是一阵阵冷意。胳膊上绑了绷带,没有住院伤得应该不算重,她还来不及庆幸,就看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梁和。

她轻轻抽一口气,努力笑答,“都回来了。听说顾团受了伤,我过来看看。”说着又转向梁和,“梁和也是今天过来的吗?”

梁和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手里便被塞进了一杯微烫的红茶,她慌忙接住,免得再一不小心掉下去,摔碎了顾团长的高级水晶杯。

顾淮宁笑了下,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点儿小伤,不消这么兴师动众。”说着把顾长安交给他的那份红头文件递了过去,“这份文件本来想明天给你的,既然你来了,也不放到明天了。”

陆时雨接了过来,在看到标题的那一刻脸色就变得愈加苍白。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却也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是上级批准的,我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

陆时雨盯着那行红头标题看了良久,才有些慌张地低声说道,“这是谁的意思?”

“这是基地直接下的命令,不是谁的意思。而且,我想,这对你似乎更好一些。”

他的语气客观低沉,似乎句句在理,容不得她有半分反驳。陆时雨握紧了文件的一角,说不出话。

几番挣扎,末了,她轻轻一笑,“既然是基地下的命令,那我就只好遵从。”说着抬头望向顾淮宁,“几号动身?”

“随你。”

他是真的不挽留了。陆时雨明白,从两年前他请调到B市京山守备区来,她就应该明白,他这一来,断然不是为了她。可是那时候的她多傻啊,以为他未娶,她未嫁,这么多年都陪着走过来了,到头来,就算是不爱她,也离不开了。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多傻。

她压了压声音才把那股酸涩压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顾淮宁看着她,嘴唇微微抽动,也只答出了一个好字,看着她转身离去。或许他早该亲手解决这一切了,相互羁绊的这些年,无论怎样,他似乎都做不到,爱她。更何况,更何况他已经结了婚。这个他曾经拿来搪塞赵干和的借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不再像是借口。

下意识地他转过身去看梁和,只见她正低着头把玩着杯子,头顶柔软的发心正对着他,他不禁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梁和抬起头,眨眨眼,回答道,“在想你这个杯子在哪里买的,真好看。”

撒谎。顾团长挑挑眉,不拆穿她, “是在英国买的,而且当初买的是一对。”双眸缓缓一转,他又添了句,“不过不巧的是,其中一个被你摔烂了。”

他回答的可真认真,梁和低垂眼睑,轻声道,“我去洗澡。”说着向浴室走去。

似乎是在闹别扭?顾淮宁望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

蓬蓬头里流出热水,梁和站在花洒底下轻拭着身体,手在触及放在篮子里的浴衣时有些迟疑。蓝色的华夫格,大衞杜夫香。很容易就能让她想起在这裏过的第一夜,那夜她发了烧,还梦见了她的父母和逝去的外婆,她其实很少梦见他们了,却在住在这裏的第一晚,又在梦中与他们相见。

那些过去她似乎都忘了,却因为跟他在一起之后又总是重复地不断想起。有时候她就想知道,他的过去会是怎样呢,是不是和她一样,总是有一些,不敢轻易记起的东西。

水突然变凉,惊得梁和从回忆中翻醒过来,赶紧裹住浴袍,关了花洒。

走出浴室的时候顾淮宁正在换衣服,这种简单活第一次用一只手做,而且另一只手还裹了绷带,难免有些不适应。梁和看了看,一声不吭的上前去帮忙。

顾淮宁看着这猛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愣了愣,才恢复首长本色,“一只手,好像是有点困难。”

她不说话,低头替他扣扣子,一个不小心,碰着了她的伤口,听得他低微的抽气声,才慌忙抬头,眼睛里盛满小心翼翼,“弄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