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阳光暖暖地照射进来。
床头的闹钟定时地响了起来,顾淮宁翻个身,迅速地按下。床的另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扭头一看,是沉睡中的梁和翻了个身,被角掀起了一块儿。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替她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她的肚子。起床洗漱做早餐。
精心熬煮的麦片粥,抹好果酱的全麦面包,他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忽然听见从卧室传来的颇大的声响,他心头一紧,刚跨出厨房的门,就看见某姑娘急急忙忙地向衞生间奔去的身影。动作利索地,完全不像……孕妇。
想了想顾淮宁还是先把早饭端上了桌,然后折身返到衞生间去看看梁和的情况。只见她顶着一头睡得有些蓬松的长卷发,缩在棉质的长款睡衣裏面,扒着马桶吐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呕,她扭过头来,看见他的时候,嘴巴一瘪,眼泪似是要落下来。
这可怜楚楚的表情让他眉头皱了几皱,取过一旁的手纸递了过去,“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梁和更是惆怅,接了水刷牙,牙膏的味道也让她有些反感,硬是忍着反胃的感觉刷完了牙,某人站在一旁围观了整过程,眉头一直不展。
梁和有些沮丧,“你说,我这样吐啊吐啊的会不会影响胎儿,弄不好会胎死腹中?”越想越害怕。
“不许瞎说。”顾淮宁瞥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依旧平稳如初,他叹一口气,“明明才七周,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
梁和也惆怅,听嫂子说,她怀张欣那会儿孕吐反应并不强烈,倒是有些嗜睡嗜吃,夜里尝尝容易饿醒,要吃的东西还总是很奇怪,弄得老张天天一个头两个大,可算把他折腾了够呛。怎么现在轮到她了,情况就得掉个个儿,受尽折腾的是她,某人依旧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着她就来气。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大年三十折腾了一晚上又床上运动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梁和坐在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恍惚间记起某人凌晨早起时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我先回京山看一下,你在家等我。”
她记得叶韵桐说过,部队大年三十晚上要会餐,大年初一要包饺子,他们这些领导得空了也得跟广大官兵同乐。梁和点点头,表示理解,翻了个身继续去睡。她是累极了,某人也不强求,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离开了。
吵醒她的是嫂子林然的敲门声,梁和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两个穿着围裙的人,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顾淮宁早上临走之前告诉嫂子,让她没事儿的话陪梁和一起包包饺子。梁和登时就囧了,这人不会是怕她再跑所以找来嫂子看着她吧?顶不住面前一大一小饶有趣味的注视,梁和飞速地闪到衞生间去梳洗打扮整理内务去了。
明白了事情个中曲折的林然一边调馅一边顺便调侃梁和:“那天看你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要回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那句话——雷声大,雨点儿小。”
梁和不好意思地垂眉,开始和面。她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可是某人毕竟也着了急不是么?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也不在乎被人怎么揶揄了。
林然把馅儿一拌好,放到了梁和的面前,“来,你看看馅儿调的怎么样。”
梁和擦了擦手接了过来,闻到味儿时忽然眉头一皱,林然见状也不禁跟着皱了皱眉,“怎么,味道不喜欢啊?”
梁和摇摇头:“不是的,只是我忽然感觉胃不舒服,有点儿想吐……”话刚说完梁和就忍不住,到衞生间就着马桶一阵猛吐,仿似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
林然一边替她顺气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梁和缓过来,摇头笑道:“估计是着凉了。”昨天晚上陪小祸害放烟花,在冷风里吹了好长时间,回来之后又折腾了一个晚上,想不着凉都难。想到这裏梁和禁不住脸红,漱了漱口向外走,却见林然还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梁和不禁一笑,“嫂子,没事的,不用担心。”
林然抬睫看了看她,半晌,问道:“和和,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梁和愣一愣,有了?有什么了?林然看她一副懵懂的模样就着急,拉着她的手向卧室走去,一边替她拿衣服一边说道,“我看你这模样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比较好,赶紧着,趁现在天还没黑。”说着又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额头,“哎哟,这大年初一医院不会没人上班吧?”
梁和被嫂子的反应弄得有些紧张,忙拽住她的手,“嫂子,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犯不着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