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农村,很多都是以家族为纽带,村中的大姓占据了村里的所有话语权。
这时候,村干部其实就是家族长老,这批人在村里的威信足,说话管用,一呼百应,
最好的例子,就比如《破冰行动》中,塔寨村的大老东叔。
这批人思想好,那可以集中力量将村庄建设得非常好,为村民,为族人,为国家做出很大的贡献。
但思想不好的族长,往往会带着村民们走上邪路,全板一起躺板板。
所以现在夏泽村的太子爷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同村的陈棋这个白眼狼不但见死不救,反而还想在手术台上谋害太子爷,让金族长一家断子绝孙?以报当年大姐断骨之仇。
好家伙,这个消息被金家人传到村里,这无论是八十岁的老头,还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全都气疯了。
无论是真有正义感,还是表演给族长看,反正夏泽村轰动了,齐齐上阵。
陈棋的二叔一家,以及爷爷奶奶都只能紧闭大门,还好暂时没人关注他们,因为夏泽村全村几百号人又开始了第二次闹事。
金康胜别的本事没有,扇动村民那是一把好手。
于是一个个命令传递下去,夏泽村的村民们有些去市里,有些去了省里,最远那个已经买了火车票准备往首都跑了。
等几个能干村民往外地去告状,金康胜也没闲着。
“你们几个,马上把陈棋给我抓来,当年我们打虎不成,搞到现在却被虎伤,这个狗日的陈棋既然想谋害我们金家人,今天咱们就先打死他!”
有个村民弱弱地问道:“金叔,这陈棋可是大干部,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出事?”
“出事?哼哼,妈的老子都要绝后了,老子还怕出什么事?你们尽管上,有事我担着。”
金康胜的大儿媳妇罗翠凤也没闲着,带着一群村中的妇女,提前开始满世界寻找陈棋报仇了。
一时间四院里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金家人的秘密调兵遣将,人员进进出出也不是啥秘密了,之前金家人已经闹事过一次,保卫科可是盯得紧。
现在一瞧金家人的架势就知道麻烦了,于是保卫科长王刚一边命令所有保安全员上岗,自己则跑去院长那报信。
陈棋这时候还在做手术呢。
边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陈头,不好了,保卫科的人来了,说金家人似乎要对你不利了,已经在摇人了。”
陈棋做的是显微外科,视野是一动不能动的,所以他头也没抬,只是动作停顿了一下下。
“这金家人又闹什么?不是诊断明确了吗?”
“听说金家人不认可咱们的结论,说你是准备忽悠病人上手术台,然后在手术台上假装手术失败好弄死病人,公报私仇,让他们家断子绝孙。”
“放屁!”
陈棋心里有点火气上来了:“就金文耀那鬼样子,还用我动手?再说了,这病人是我自愿要接手,还是强迫我接手的?现在说我害人?”
人家要闹,摆明了不跟你讲道理。
丘护士长比陈棋还急:“陈头,要不你先避一避吧。”
陈棋心里有气,冷着脸说道:
“手术继续,哪怕要避一避也要等手术结束再说,后面那么多病人等着呢,人家来趟越中不容易,后面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陈棋还是在进行兔唇修补术和手外科手术,这是目前越中四院的王牌科室,每天都有大量从省外赶来的全国各地病人。
这些人就是冲着陈棋的“国际双理事”名头来的。
同时还有不少关系户,都是哪位领导家的亲戚,或者国内哪位知名教授介绍过来的病人,这批病人陈棋一般都是亲自动手。
哪怕自己不动手,让“徒弟”上台手术,他肯定也会在旁边盯着。
所以对于这批“关系户”的预约手术也不好改日子。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高铁飞机方便,最远的位患者从西安过来,据说光是火车就坐了三天三夜,太不容易了,陈棋都希望一次性就能帮病人解决问题。
手术继续,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大家的心情都挺沉重的。
而在这个时候,金康胜已经带人冲到了院长办公室里,黄瑛已经接到了报信,拦在了楼梯口。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夏泽村,无法无天了?”
金康胜带头,不少村民们手里拿着棍子和绳子,准备将“不法分子”绳子以法,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一个个都怒目而视持着黄瑛。
金康胜铁青着脸说道:
“黄书纪,这事跟你无关,而是我们跟陈棋的私人恩怨,你让开。”
黄瑛一听就火了:
“什么跟我无关,我还是这个医院的书纪呢,再说了,之前诊断不明确你们闹事那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把病因查清楚了,你们不想着怎么治疗,还闹?你们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闹事的?”
“病因查清楚了?哈哈”
金康胜怪笑两声:
“就说我们肺里有这么一根东西,查了半天又查不出怎么进去的。然后就要动手术,还说动得好动,动不好死在手术台上,他陈棋这是在胡说八道,把他叫出来,让他自己来说!”
“对,叫出来!!!”
“有种别做缩头乌龟!!!”
“如果不心虚,他躲起来干嘛???”
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现场的气氛就跟烧开水一样,压不住了。
黄瑛急了,想叫保卫科的人,可是四院的保卫科才10个编制,面对几百号人,哪里镇压得住啊。
金康胜也不管了,失去理智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给我冲,把人给我找出来,拉出去游街!!!”
黄瑛知道大势已去,无奈也只能闪开,同时为陈棋感到深深的担忧,碰到这么无赖的一家子,那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
同样的一幕,还出现在了医院的各个角落里。
当陈棋做完手术,悄悄躲在仓库里,隔着玻璃朝外看,心里不免充满了阴郁。
做为他个人,这个时候他真想把金家人一个个都扔到运河里淹死算了。但是做为院长,他不得不为了“维稳”而压抑着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