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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的!”
许非等待手术的时候,直叫倒霉,自己来这没多久,进了好几次医院。
右手手心和虎口都被割伤,手心已经止血,虎口的口子比较大,说是得缝针。把陪同来的胡泽红和侯昌荣吓得够呛,实则就是个小手术。
他宛如待宰的羔羊般等了一会,大夫过来先打了麻醉,疼的欲仙欲死,然后缝了四五六七八针左右,很快搞定。
看了看伤口,黑色的线嵌在肉里,像细小狰狞的虫,感觉还挺奇妙,毕竟上辈子没缝过。
“注意别沾水,别剧烈张合,一个礼拜过来拆线。”
“谢谢大夫。”
他出来的时候,胡泽红都快哭了,“许老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走了走了。”
“你这就能出院了?”
小姑娘看着那伤口十分神奇。
“我又没断胳膊断腿,怎么不能出院……哎,你们也来了。”
只见医院大门一开,慌慌跑进来俩姑娘,还化着妆,梳着髻,引得旁人频频注目。
“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的?”张俪急急询问。
陈小旭瞧那肉里的黑线,眼眶红了,“都怪我……”
“……”
许非头大,忙道:“没事,刚缝完针,我们都要回去了。行了别在这儿,先回去先回去。”
胡泽红和侯昌荣对视一眼,神色微妙。大家又不瞎,这一年多相处,谁对谁的心思都一清二楚。
什么琏二爷喜欢化妆师啊,柳湘莲跟香菱搞到一块啊,冯紫英追求平儿啊,摄影师和探春是一对啊,宝玉在老家有个女盆友啊,演贾芸的实际是宝玉的命啊等等……
说也说不完,还都是好朋友,只能回避吃瓜。
这几人回到招待所,许非也知晓了后续经过。王扶霖带着演员出发拍戏,走到半途被追了回来,一听马广儒要割腕,都急得不行。
王导和任大惠连番谈话,总算把马广儒安抚住。但戏没法拍了,他这么一搞,再呆在组里别人都会有意见。
好在贾瑞的戏份不多,还剩一个镜头,用替身也能对付。
折腾了半天,又临时开了个会,统一思想明确精神,下午再度出发拍摄,一点都不敢耽误。
许老师则成了香饽饽,由侯昌荣专门照顾。
他是右撇子,吃饭、穿衣、尿尿之类的还能克服,唯独拉屎不太行。可又不能让人家帮忙,所以还是得克服。
…………
“唔……”
次日清早,许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跟着翻了个身,左手把右手这么一压。
“啊!”
“卧槽!”
“哎我去!”
只见简陋的木板床上,弓着一只虾,疼的筋都抽了起来。
“小心点啊,你这得适应几天。”
门一开,侯昌荣端着脸盆进来,放到椅子上,还有毛巾牙具,牙刷上挤好了牙膏。
“你自己能行么?”
“行行。”
“那你先洗漱,我给你打点饭去。”
他拿着饭盒往出走,却险些撞到个人,“哎,你怎么来了?”
“我,我给他送饭。”
张俪抱着两个饭盒,头发散下来搭在肩膀,别着一只小小的白色发夹。
“送饭……哦,那我就自己吃了啊。”
侯昌荣回头喊了一声,果断闪人。
姑娘脸蛋微红,还是很有勇气的走进屋子,“手还疼么?”
“不碰就不疼,我先洗洗脸,你放那儿吧。”
许非坐在床上,左手撩水,哗啦哗啦往上抹,又对着脸盆开始刷牙。张俪拿着毛巾站在旁边,他接过胡乱擦了几下。
“买什么好吃的了?”
他打开饭盒,见一个是白粥,一个装着五只包子,还有少许酱菜,“在楼下对面买的吧?”
“嗯,本来见那鱼肉粥好,又想起你不能吃鲜的,就没买。”
“他们家鱼肉粥是不错。”
许非点点头,咬了一大口素馅包子,“你吃了么?”
“没呢。”
“你怎么还没吃?”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