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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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家里出奇地安静,祝静写完了一篇论文,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已经十点了。
走出卧室,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响,孟方言的房间依旧一片漆黑。
实验室导师的工作绝对不可能进行到那么晚,这是他和她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在夜晚不知所踪。
往常的这个时候,她在卧室学习看书,他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来敲一次她的房门,不是“姑娘我来和你聊两句?”就是“我们一起看电影?”或是“出去吃个夜宵?”,烦得她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把房门反锁。
她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多么地鬼迷心窍才会在那天晚上答应让他住在家里这样如此荒谬的要求?
而至于现在,他不在的话她就不会心烦头疼,不是很好吗?
刚刚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听见家里的门被打开了。
孟方言两手空空地走进屋,笑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她,“你在等我?”
“刚刚和朋友出去聚了一下,才晚回来的。”他脱了鞋,走进屋子,发现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更是调笑她,“怎么?担心我?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的肩膀,”她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在流血。”
他神色微微一变,侧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肩膀真的在淌血。
这应该是刚刚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被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的刀所划伤的,由于伤口不太深,而且事态紧急,他居然一直没发现。
“没事,”他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等会自己去处理一下。”
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她拽着袖口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微微怔愣,见她在厨房洗干净了手,面无表情地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坐在他身边,熟练地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怎么弄的?”她放下消□□水,淡淡问。
“刚刚朋友的孩子玩水果刀时不小心割到了。”他睁眼说瞎话。
“……哪个家长会让自己孩子玩水果刀?”她蹙着眉头取出消毒纱布,“你要不要去医院打个针?”
“不用了,我皮厚。”
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眉眼安静地帮自己处理伤口,“原来你还会有这样耐心面对我的时候,看来我以后得多在自己身上弄点伤出来。”
……
“那你不如死了算了,”她翻了个白眼,故意在帮他包扎的时候用了重力。
“我不怕疼。”他居然还是笑眯眯的。
等包扎好,她提起医药箱就想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祝静。”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一名医生?”
学医的路最是艰辛,尤其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几乎是花去自己所有的青春日复一日反复研读、实习,才能在那么长时光的积累后正式成为一名能真正够格上手术台救死扶伤的医生。
每一次站在手术台边的手术都是一场漫长的战役,且失败的后果实在难以轻易承担。
她被他扣住手腕,背对着他,声音里没有感情起伏,“没什么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你才在很小的时候就下定决心想学医术等他老去后能照顾他么?难道不是这个愿望支撑了你的十几年吗?”
是了,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在他的面前永远就像一个裸体游街的傻子。
她闭了闭眼,“孟方言,我今天不想玩被你激怒然后对你动手的游戏。”
他看着她纤细的胳膊和下巴美好的弧度,半晌,收起刚刚的玩世不恭,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背。
“谢谢。”他压低声音,温柔地对她说。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响,却与刚刚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完全不同,她背对着他,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漠然的脸上微微浮现起了一丝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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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整间屋子陷入黑暗的时候,孟方言关上门,在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将自己的左眼对准电脑最上方的摄像头,五秒后,电脑的屏幕自动亮了起来,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特工身份确认,agentmars,晚上好。”
“帮我连接局长。”
“正在连接中……”
十秒后,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从电脑里传来,“mars。”
“l。”他戴上眼镜,打开台灯。
“我刚刚拿到你取样回来的溶液的分析报告,”l的声音比往常听起来更冷厉,“十分遗憾,瓶子上依旧没有留下任何ghost的指纹,而十一种溶液,无论哪一种都能够轻松炸毁一栋五角大楼。”
他沉默,眉头微微簇起。
“kermid也已经拿到伦敦最近几起爆炸案的残留物取样,在残留物中提取到了和溶液相似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