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日过去,渐渐来到二月,春闱也正式开始,流程与秋闱并无太大的区别,一众举子们,聚于贡院之中,历经九天十夜,半月后放榜,王重一举夺魁,成了今科会元,一时之间,江都王子厚的名号,传遍了整个东京。
一般会元既代表着预定了殿试一甲,殿试三榜,分量各不相同。
三月初,王重与众贡士聚于崇政殿中,参加殿试,据说此番殿试,乃当今官家亲自出题。
王重以一篇仁德、教化为主的文章,入了嘉佑帝的眼,被嘉佑帝钦点为今科状元。
天色未明,王重与一众考生便汇聚于东华门外,等候唱名。
正所谓东华门外好儿郎,说的便是此情此景。
待唱名过后,王重与同为一甲的榜眼周儒还有探花郎许世,被内侍带着换上绿色官服,觐见官家。
大殿之内,王重三人由礼部官员领着,见到了而今大宋朝的皇帝,可在王重眼中,这位九五之尊,也不过是一个瞧上去六七十岁模样,须发已然银白参半,脸上颇多皱纹,老态尽显、垂垂老矣的老人罢了。
不过五十多岁,瞧着却像个六十多岁的人,可见平日里定然没少操劳。
一番行礼拜见过后,嘉佑帝才开口:“看看咱们的新科状元,瞧着倒是颇为老成,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年郎!”
嘉佑帝也是在选定了状元之后,才知道王重的年龄,起初几个阅卷的考官还想稍微压一压王重的排名,磨练磨练王重,却被嘉佑帝一口给否了。
十八岁的状元,莫说是本朝了,便是前朝也从未有过,如此少年英才,若是还要打压磨炼,岂非违背了科举选拔人才的本意?
真要磨炼,授官之时再行磨炼,也并非不可。
三人成三角站立,王重位置稍稍靠前,嘉佑帝第一眼看见的,自然便是王重。
嘉佑帝一开口,带着磁性的声音中藏着几分老迈之意,但语气之中,却全无半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是个邻家长辈一般。
王重恭敬拱手躬身道:“许是臣经常在外奔波,日晒雨淋的,瞧着黑了些,才显得老成!”
“哦?”嘉佑帝颇为意外:“状元郎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才学,竟不是日夜在家中苦读?还有时间在外奔波?”
王重解释道:“臣的恩师教导臣,读万卷书,也需行万里路,结合生活,方能融会贯通!”
嘉佑帝脸上露出笑容:“此言大善,能有如此见地,状元郎的恩师,定是位大儒!不知令师名讳?”
嘉佑帝曾支持范文正公推行改革,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范文正公留下的诸般变法之策,却让朝廷和百姓,都享受到了实际的好处,嘉佑帝可不是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皇帝。
王重道:“回陛下,臣之恩师,于数年前于已于山中羽化!”
“状元郎的恩师难道是位真人?”羽化这词,可不是随便用的,嘉佑帝愈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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