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是九叔却是开始忙碌了起来,僵尸的事是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的,不仅是因为安葬的问题,更是因为这背后还藏着一个疑似茅山弟子的风水先生。茅山中人术法之多,之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这背后所藏之人,谁也不知道是那一脉的弟子或者前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害人。所以这心里也就埋了根刺,不除不足以心安。所以九叔在处理完这秋生的事情后就将寻龙点睛之事提上了日程。但是寻龙点睛风水堪舆之事哪里有这么简单,风水风水有风有水,寻龙点睛无山不成龙,干这一行都是往深山老林里钻,这些天九叔带着两个弟子是东走西看,好不辛苦,回到义庄累得是倒头就睡。但也别说,这天天外出寻风水宝穴还真是逼急某一个人。是夜,天空中圆月高挂,四下星辰稀稀落落,好一副月明星稀的夜景图,但是义庄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四下无声,大夏天的晚上竟然听不到一声虫鸣,静的诡异。就在这夜色中一道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的移动着,三五步轻点地面,就靠近了九叔的义庄。说来也奇怪这身一米八、九左右,高大的很,但是行走之间却是轻飘飘的感觉,尤其是他的脸上,蒙了一块黑纱,端是吓人。这身影虽然诡异却轻灵的很,几个翻身进到了九叔的义庄,然后径直走向了停尸房,毫不犹豫,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目标在哪。黑影轻手轻脚的推开停尸房的门,走了进去。停尸房里灯光昏暗只有两盏长明灯还在亮着,灯中火苗,摇曳不定,晃出周围东西的影子。两排棺材并排放在左右,有的是空棺,而有的则是放着尸体。这义庄本来就是存放无名尸体,或者暂存一些乡里乡亲家中因风俗忌讳来不及下葬的先人尸体。停尸房晚上静的可怕,阴气又重,冷的吓人,这深更半夜来了一个黑袍男子更是让人害怕。但这黑袍男子可是当年的风水先生,吃的就这碗饭,哪里会在意这幽森的环境,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屋子最深处看到了任老太爷的棺椁,便径直走了过去。黑袍人走到棺材旁,看着棺木上的墨斗线和一张黄符,愣了愣神,左手顺着墨斗线轻抚,喃喃道:“还真是怀念啊,红色墨斗公鸡血,黄符桃木克阴邪。”声音沙哑好像老树枝在摩擦,似在缅怀又似感叹,但是下一刻竟有浑身冷冽,声音带着几分癫狂;“这东西可挡不住有心人。”说罢,伸手就要取下黄符。突然间,棺木底下窜出三道紫色的身影,“嗖”的一声落在黑袍人的手上,乌黑的大鄂不由分说直接下口咬住。这三只紫金蜈蚣是张玄的蛊虫,留着这里好些天不眠不休,早就饿坏了,自然是怎么狠怎么来。“该死,是蛊虫。”黑袍人一声惊呼,迅速缩回左手,长长的衣袖一甩将三只蜈蚣抽飞,衣袖之下的那只手却是好像被酸液灼烧过一般,焦黑不堪,不像是人手。蜈蚣的进攻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屋檐上嗡嗡声响起,数十上百只的毒蜂像直升机一样停在空中,缓缓下降,一步一步逼小空间,一对复眼透着冷光。地面上,那些个毒蝎子、地狼蛛也都从边边角角爬了出来,将这黑袍人围成一圈,房梁上三五只竹叶青吐着鲜红色的蛇信,死死盯住这黑袍人。蛊师的手段从来都是在害人和救人之间才显出他的威力,如今这幅大军压境的样子,还真是不容小觑。蛊虫围成一圈,密密麻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鸡皮疙瘩只怕要掉一地。但是相对于数量,更为棘手还是这一地的蛊虫都是剧毒之物。那黑袍人倒是不惧,但是看到这幅场景心中一恼,这么大阵仗只怕是要惊动九叔了,得速战速决。拿定主意,黑袍人左右手各拿出一道符纸,不是别的正是茅山的引火符,这对付蛇虫鼠蚁自古以来最有效的手段不外乎火焰。两张符纸无火自燃,在黑袍人的咒语下,落地合围成一个火圈。暴涨的火焰迎面而来就是热辣辣之感,直接将最靠近的一圈毒蝎子和地狼蛛烧成焦炭,吓退了一圈毒虫。但是这地上的毒虫暂时解了围,这天上的毒蜂可不是吃素的,嗡嗡嗡的就俯冲了下来,来势汹汹大有不死不休的劲头。但是这黑袍人可不是吃素的,发出“嘿嘿”的一声古怪笑声,黑袍一张,哗啦啦的飞出好些个蜣螂一样的黑色虫子。好家伙,这厚重的黑袍之下竟然是附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现在这黑袍一张顿时飞出,像黑云一样冲向毒蜂。天空中两波虫子好像两军对垒,杀得是有来有往,虽然毒蜂强盛,但是架不住黑色蛊虫虫多势众,每每以一敌多,一时间这停尸房内好像下起了虫雨。“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茅山还有人玩巫蛊一脉的手段,不过这还是太嫩了。”一声冷笑,黑袍人就转身要解开任老太爷棺木上的封印,被蛊虫拖了不少时间,再不动手就要出事了。“好胆,还敢来义庄。”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就是九叔脚踏七星冲了进来,人来没到一道五雷符已经飞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雷符炸开,将黑袍人所站的原地炸的焦黑一片,不过却是让那黑袍人躲了过去。这雷符虽没打中人,但是却也不是寸功未见,倒也止住解开封印的动作。一时间,停尸房内两人对峙了起来。九叔冷着脸扫视了一下房间内,遍地都是毒虫的尸体,密密麻麻好像谁洒了一地黑豆一般。张玄放的这些蛊虫九叔是知道了,虽然不强,但是胜在隐蔽和繁多,不好对付,用来预警和拖延时间正好合适。这也是为什么九叔能知道停尸房出了事马上赶来的原因。但是这遍地的虫尸中可有好几种不是阿玄养的蛊虫,这种手法......茅山巫蛊一脉。九叔越想,心中怒火越盛,压着怒意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一声是谁,问的不是你是不是风水先生,问的是你是茅山哪一个弟子。这一问的什么九叔知道,那黑袍人也知道,但是那黑袍人却是一声不吭,直接动起手来,快步走进棺椁,想要一脚踢翻棺木,暴力解封。九叔一见,知道这黑袍人不想透露身份,也动起手来,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来看看你是哪个茅山逆徒。九叔这人虽然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若是触及原则那就真的手不留情,更别说这黑袍人不仅是道术害人,种种线索来看更是茅山逆徒,这都触犯了九叔的禁忌。九叔自然是含怒出手,一拳一掌,打的是呼呼风声作响,掌心间是隐隐电光闪烁,正是茅山的掌心雷。九叔攻的紧急如狂风骤雨,但是那黑袍人也不示弱,躲闪翻腾,灵活的好像猴子,又好像是知道茅山掌心雷的底细,每每能快速闪开,哪怕是驴打滚也毫不犹疑。一时间虽然黑袍人被打的是狼狈不堪,衣服破烂但是却一点实质的伤害都没受到。两人僵持一会儿,九叔见拳脚一时拿不下,人在房内也不好放大威力的术法,心中一恼将身后的铜钱剑抽了出来。这铜钱剑可不是一般的铜钱剑,那上面的铜币分别是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永乐通宝,又称大五帝钱。五帝钱流传万世,经万人手,集百家阳气,又有历代皇气加身,自古就是驱邪的宝贝。九叔这把大五帝铜钱剑更是祭炼许久,融会贯通,对付妖魔邪道克制极大,如今拿了出来只怕是存了下杀手的心思。那黑袍人见此也阴沉了三分,这东西他自然知道,隐隐的克制感远远就能感觉到了。“喔喔喔”这时窗外的传来一阵大公鸡的鸣叫声,公鸡啼鸣,天色将明。那黑袍人一听,面色一紧,心中暗道:‘该死,没时间了。’黑袍人使得都是邪法,怕的就是阳气正气,这将近天明,太阳一起他的法术就得弱上三分,不由得他不急。心中一急,这下手就重了三分,招招抢攻,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着急了。只不过心越急这破绽就越多,更别说面对的是九叔这样的高手,一时间刷刷刷衣服上又多了三道口子,这下倒好,成了乞丐服了。“该死,拼了”又是一个回合,九叔铜钱剑一个突刺对准黑袍人就是狠狠地扎了过去,未成想那·黑袍人却是不躲不避,反而是脚底下快了三分,直冲过去一脚踢翻了棺木,三百多斤的棺木一下子翻倒在地。“吼”一声嘶吼,任老太爷醒了。祸事了。九叔心中暗骂一句,这黑袍人竟然连躲也不躲,吓了九叔一跳,这下子放出了任老太爷这头僵尸,事情难办了。九叔当机立断要一剑斩了这黑袍人然后马上去收拾僵尸,刚要拔剑,却看到黑袍人用沙哑的声音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晚了。”好家伙一双枯黄的手死死握住剑身,“滋滋”声不住响起,青烟冒出,这分明是在被剑身灼烧着。“该死。”九叔这这不看还不要紧,这认真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这双手哪里是人的手,分明就是两截木头雕刻的手,焦黑不堪,这家伙竟不是人。九叔连忙弃剑,头也不回的飞身后退,这速度比方才来的时候还要再快三分,好像是身后有什么大恐怖的事情一样,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是冲出了房间之外。“轰隆”九叔刚一出门就是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混混的黑烟弥漫,充斥着整个停尸房,“滋滋”声不断响起,这黑烟竟还是剧毒腐蚀之物,那屋内的东西在黑烟之下不断被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