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走出了阴影,只见他身穿一件黑色长袍,长袍带着一个帽子,将他的面容罩在帽子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一步一步走来,随着脚步的节奏,身上传出叮铃之声,似乎是某个金属的碰撞声。他来到九叔和张玄身前不远的地方,伸手摘下了帽子,然后说道:“师兄,阿玄好久不见。”“师叔”“师弟”张玄和九叔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柳风。柳风是面带笑意,而九叔却是面带几分复杂,毕竟是自己亲手杀死了师弟,如今再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师叔,你怎么在这里?”张玄见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便想岔开话题。而且柳风师叔明明是阴间鬼差,怎么会在这里,于是出声问到。“和你们的目的一样。”柳风忽然说出的这个答案,出乎了张玄和九叔的预料。九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似肯定的问道:“马贼帮?”柳风点点头,解释道:“是也不是,玄青祖师命我调查猎鬼一事,我几番追查,发现似乎是这马贼帮所为。”张玄和九叔面露疑色,怎么猎鬼还和这马贼帮扯上关系了。柳风却道:“师兄你不觉得这小泉村平静的有点过分了吗?”九叔脸色一沉,他想起了这小泉村竟毫无怨气纠缠,到了如今连一只鬼都看不到,便出声道:“你是说这村子的亡魂都被带走了?”柳风点点头:“我一路追查到了这里,起初他们还是零星的杀人猎魂,但是现在竟然做出了屠村的事。”柳风言语里带着一丝愤恨,他虽然有心抓住这群马贼,但是隐隐发现自己的修为似乎比不上那个女匪首。张玄心想,柳风师叔既然一直追查这一伙马贼,那么马贼的行踪他多少应该知道才是。于是出声问道:“师叔,那马贼帮的行踪你可知道?”九叔听到张玄的问话,也转头看向柳风,这个问题他也是极为关心的。然而柳风却道:“他们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从最初芒青山一带,追查猎鬼一事,起初毫无线索,但是这里猎鬼的迹象似乎一直在往南边,所以我也一直往南追。到了后来他们是动静越来越大,这才让我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一路下来,他们已经掳走了好几个村子的婴孩,我猜他们是想来一票大的。”起初这马贼帮只是在芒青山一带活动,居岩洞,饮朝露,生食血肉,虽然偶尔打劫过往客商,取亡魂练邪术,但是这点数量可犯不着阴间插手。但是不知怎么的突然间这一群马贼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竟然开始屠村猎魂,手段残忍甚至还打伤了几个一般鬼差,这才引来阴间的缉拿。张玄听到这柳风所说,一票大的,如果说屠村都无法满足这些马贼了,那么难道是屠镇不成?一个镇子至少万余人,就算是不尽屠,那至少也是千条人命,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张玄沉声道:“干一票大的,难道要屠任家镇或是龙山镇不成?他们不想活了?”屠镇一出,正道定然轰动,这马贼帮才多少本事,就敢这么干?九叔却是气上心头,冷哼一声:“茹毛饮血之辈,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九叔这话倒是也认为这马贼帮是盯上了任家镇或者龙山镇,这小泉村附近的大镇子也就这两个。三人在言语中都觉得这马贼帮是要血洗城镇,但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是任家镇还是龙山镇。而且九叔还担心这马贼还会屠杀其他村子,于是沉吟了一会道:“柳师弟,你且下到阴间,调集手底下一队阴差,等我与阿玄探查这马贼究竟是进攻哪一个镇子,便给你传信,我们一起设伏。”柳风点点头,这也是最合时宜的办法,他道:“那阳间之事就辛苦师兄了。”说罢,他就带上帽子,转身召唤出前往阴间的通道,消失在里面。九叔目送柳风离开,然后转头看向张玄,他道:“阿玄回去之后,你炼制一批驱散蛊虫的蛊药,让你两个师兄送到各个村子去,以防万一。“张玄点头道:“明白了师叔。”九叔草草做了吩咐,两人一并将这小泉村的一地尸体用灵火符给火化了,然后也不休息赶时间的就趁着后半夜回到了任家镇。两人进到义庄时已经是天蒙蒙亮了,九叔也没了心思休息,他叫来了文才和秋生,吩咐道:“你们两个到镇子上给我买来一百面挂在门前的镇宅镜,我有急用。对了,公鸡也要买一些。”九叔面色严肃,两人这会都不敢贫嘴,接过钱就往义庄外边跑,而张玄也是跟着出了门,要知道配药虽然简单,但是工作量可不少。张玄忙活了一上午,带着大包小包的驱虫药,赶往了九叔的义庄,然而这刚一进门急就看到了九叔和两个师兄,连同保安队队长阿威,竟然在这院子里开坛做法。只见九叔身穿黄色道袍,手拿一柄桃木剑,他一把扎起一张黄符,然后口中念咒:“天地清明,借火降灵,斩妖除魔,急急如律令。”他桃木剑对阳一指,轰的一声这剑上的黄符燃起火焰,这火焰虽小,但却隐隐泛着金光,温度好生可怕。张玄心道,师叔这是借正阳之火来做法,这般威力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张玄虽心中疑惑,但是此时却没有打扰九叔。只见九叔这桃木剑一挥,将这淡金色的火焰投入身前的一个铜盆之中,铜盆空无一物,但是这正阳火却是熊熊燃烧不见减弱。九叔放下桃木剑,然后说道:“镇宅镜。”镜子自古以来就是斗法施术最为常见的一种物件,其灵异之处在民间也是多为流传。既有宝镜镇妖邪,也有邪镜害人命,你若是细数这镜子上发生过多少灵异之事,只怕也会大吃一惊。更别说,就算是寻常的镜子,有时也足够吓人了。你瞧那镜子里面那个与你一模一样,做着相似而又相反的动作的那个自己,若是哪天深夜,忽然间发现动作不一样了,那只怕魂都要吓飞了。而这镜子之中,不得不提的就是这镇宅镜。镇宅镜是一种风水器具,寻常人家用作改风水化煞气之用,在民间多有流传。镜面有凹凸,形状为八卦,一根红布引,高挂门堂前,这就是镇宅八卦镜。九叔让文才秋生买来的这八卦镜虽然是老镜子匠人所做,也有寻常的摆风水之用。但是看九叔的架势分明是觉得功效不够,要给这镇宅镜做些改造。只见九叔左手两只化剑,望着燃着火的铜盆里一探,然后指尖引出一道火符。他右手拿镜,然后左手火符一丢,将这火焰丢进了镜子中。火焰入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金光激射而出。九叔拿起一道还未写上符咒的黄符,由上至下将这金光按回这镜子中。然后左手拿起一旁的朱砂毛笔开始快速的在这符纸上写下鲜红色的符咒。符光一闪,镜子的光芒收敛,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镜子一样。他将这做完法的镜子递给文才,然后让秋生取来另一面镜子,如法炮制,整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将这镜子全部弄完。九叔长长吁了口气,然后道:“文才、秋生你们两个将这镜子装好。”然后他才对张玄道:“阿玄,你的蛊药也弄好了吗?”张玄点点头,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递给九叔。九叔接过来一店量,看到分量足够,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张玄摇摇头,说起辛苦,师叔可比他辛苦多了,一百面镇宅镜做完法,竟然让一个练神返虚的修士长吁一口气,这消耗可见不小。张玄也只是看出了九叔这开坛做法有几分水镜玄光术的底子,其他的倒是没怎么看懂,于是出声问道:“师叔,你这是?”九叔道:“做一些镇宅镇村宝镜,撑过这一段时间。我倒要看看这马贼帮怎么藏。”只见他让文才和秋生收拾好了东西以后,便道:“文才、秋生,还有阿威,一会你们组织人将这面镇宅镜和蛊药送到下面的村子。镜子挂在村子口,蛊药就洒在村子周围,告诉大家最近少外出,马贼出没。”九叔说的严肃,三人连连点头,回道:“明白了师傅,我们这就去。”三人都走出了义庄,剩下九叔和张玄两人,然后九叔忽然道:“阿玄,这段时间你镇守义庄帮我护法,我且看看这马贼有什么本事。”“明白了,师叔。”张玄听出来了,九叔似乎想要来一场隔空斗法,试试这马贼的斤两,查看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