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夺步走到门边,将这破烂的木门打开,只见门外的地上赫然就是半截信纸,与之前收到的那三张信纸一样。泛黄陈旧,黑色的竖线整齐的排序。纸上带着淡淡的鬼气,比起之前的都要浓郁,显然是刚刚附上去不久。张玄目光扫过这信纸,见到纸上缓缓显露出文字:“荒山后,老坟场,李艳梅母亲之墓。”这一次的文字很清楚的将地点给写清楚。后面跟上来的何梦庆和何露也看到了信的内容,说道:“荒山后的坟场?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里面的坟早就迁出来,早就荒废了才对。”荒山背后原本是下沟镇几十年前山沟沟里的坟地,祖祖辈辈都埋在了那里。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官方的人说要引领镇子发展,准备在那一片地方种植果树,带领大家致富,就着手准备迁坟。几十年前大家都淳朴,也没有什么拆迁补偿的概念,各家各户相互帮忙,就将自己祖辈的坟迁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不过能迁坟都是活人,有些人已经不在下沟镇了,有的则是家中无人理事,其实也有不少的荒坟遗留在了那边。不过到底是种植果树,稍微错开一点也没设什么,也就没人理会了。但是没想到那官员后来竟然调走了,这种果树致富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那地方就逐渐被热遗忘了,以至于何梦庆听到这地方,都是愣了好一阵子。“走吧,提醒都提醒了,那就过去看看吧。”张玄对着提醒的人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先找到李艳梅,然后将何露身上的诅咒解开了再说。没想到一桩诅咒的事情,竟然牵扯了几十年的故事,还真是少见。何梦庆与何露点头,眼下方才月上中天。前往荒山之后的荒坟,倒也有时间。三人马不停蹄,出了老高中的门就直奔荒山那边。三人这次是开车过来,几分钟就到了荒山脚下,下车之后,就在这月光的照明下开始赶路。要到老坟场有一段经过荒山山腰的路是避不开的,寻常的日子,因为这荒山积累下来不知道多少的鬼物,常人是决计不敢来走这样的夜路的。不然光是听到怪鸟的丧鸣,以及不时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就要吓跑了半条命。更不要说,这样的快要月圆的日子,不知道多少的精怪、鬼物出来吞吐月华,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笑声,足够把年轻力壮的大汉吓趴下。不过,这荒山鬼物虽然在远处有着动静,但决计不敢靠近张玄三人。要知道今天早上,张玄才在这荒山上大发神威,不知道打杀了多少的游魂野鬼,眼下那里有鬼物敢来招惹他。白天里上山已经开过路了,走着今早开过的山路,三人的速度不慢,就绕过了山腰的那一段路程,来到了荒山的背后。荒山的背后,几十年前本来就是坟地,自然没什么大树。不过几十年过去了,荒败之下,倒是生出许多的荒草,半人高的占了大多数,有些地方隐隐比一人还高。零星之处,还能看到几个孤零零的坟包躺在月光下面。这幅场景,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和可怖。“我们要找哪座荒坟?”何露看着这荒凉的老坟场,听着远处似乎是乌鸦的怪鸣,心中觉得发慌。何露的话刚刚问完,忽然间这老坟地的荒草沙沙作响,摇曳了起来,竟然是掀起了一股阴风。明亮的月亮旁边忽然生出了许多的乌云,一点点的将这月色遮掩下去,变得昏暗不明。张娴冷眼看着这些变化,在他眼中却是阴气云涌,滚滚的阴气从这老坟地的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李艳梅就变成了这地方的鬼王。”张玄话音落下,就发现这阴气忽然向着几人周围蔓延过来。张玄正欲用符咒讲这些阴气打破,忽然间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三人竟然回到了之前那个三零一教室。“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先生我们怎么回来了?”何梦庆顿时惊慌起来,若是之前感觉还不真切,那这周身环境忽然幻变,让他感觉到鬼物如在身侧。“我们没有回来。”张玄的目光落到了教室前面,之前损毁的课桌现在完好无损,崭新并且摆列的十分整齐。教室的前端也看不见半点血迹,抹灰墙面干干净净,黑板写着整整齐齐的粉笔字。这个教室不是之前张玄他们到的教室,一切崭新,就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忽然,窗外传来喧闹声。是学生的喧闹声,放学的呼唤朋友一起放学的吆喝声,渐渐地声音由响到平静,似乎是学生们全都走了,八一高中安静了下来。张玄散开手上的符咒,这幻境无害,他倒是想看看李艳梅想要干什么。忽然教室前端忽然阴气幻变起来,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生突然出现第一排的位置上。她坐在角落,安静的看书,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文静的女孩。她留着长长的马尾辫,乌黑柔顺,长得和何露有几分相似,这女孩是应该就是当年的李艳雪了。“咔嚓”教室的门开了,门口走进一人,穿着白衬衫,长相儒雅,和李艳雪长得很像,正是不久前张玄见过得李定风。只不过这个李定风只是幻像,他若无旁人走过三人的身边,走到了讲台的位置,神色复杂的看着李艳雪。李艳雪察觉到了来人,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向李定风。“爸爸”李艳雪冲着李定风笑着喊道,笑的很开朗,但是这份开朗放在李定风的眼里却是无比的刺眼,心中只觉得一痛。他沉声道:“艳梅,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姐姐是无辜的。”“李艳雪”眼中的笑意收敛,然后闪过一抹红色,她面带笑意道:“发现了吗,亲爱的爸爸。”这一个笑容冷然而邪恶,李定风心中下意识的闪过一抹惶恐,但是面对自己女儿,他不能退缩。他直视李艳梅的眼睛,沉声带着悲意,目中含泪,他道:“是爸爸对不起你艳梅,你要怪就怪我吧,可是.....”“够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举得姐姐柔弱、姐姐内向,什么都要往她身上靠,我呢?我也是你女儿啊!”李艳梅受够了李定风这幅模样,凭什么开朗的人不需要关注,凭什么自立的人得到的更少。她厉声的叱骂打断了李定风的话,让李定风呆在了原地。半晌,李定风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喃喃自责:“都怪我,怪我。”在极度的自责当中,他竟然说道:“艳梅,爸爸下去陪你好不好,放了你姐姐,以后爸爸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