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豪只得钻入地道。
格林中尉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地道,他不相信这么烧裏面的人能够忍受,他一挥手:“把掷弹筒给我塞进去,轰!”
士兵就又兴奋起来,这些他们可没玩过。
不一会儿,左一声闷炮响,右一声闷炮响。地陷了下去,地道一节节地被破坏了。孩子和妇女们的哭声再次响起,一个个从地道里爬出来。
第四小队也拖着受伤的游击队员回来了。
“啪!”一声枪响从废墟里传来。
倒霉的格林,杀猪般地号叫起来,因为这一枪出来又打中了他负伤的那只手。
M军冲过去,从裏面抓出了已经身负重伤,马上就要断气的黎豪,将他捆绑在树上。
一时间,强|奸、残杀,在凉水村同时上演起来。凉水村就在青天白日下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在格林的带动下,所有的M国兵都参与了凉水村大屠杀。整个村庄被火焰喷火器烧得精光。
大嘴和他们是避开大路上的M军,从丛林过来的。
他们到的时候,黎家老爸正在燃烧!
大嘴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大喝一声:“畜生!”提上枪,甩开大步就向着M军追了上去。那一排长陈虎和胡文孝也提了枪,紧紧地跟上。
这时疯狂得疲惫了的三中队第三小队、第四小队M军一个个提着枪,懒洋洋地押着凉水村的村民。所以,大嘴这个以追击敌人出名的“追击英雄”,这一甩开步子,不久就赶上了。
那最后的一个M军不是没看到他,不过他正在仔细地看。在他想来,这么直直地追上来的,当然是M军或者是友军,难道是游击队?这当然是笑话!游击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在他看来。所以,他问:“嗨,你……”后一个字还没出来,大嘴那枪上有刺刀,既然看到了M军那嘴巴张开一个洞,他就一刺刀插|进了那M国士兵的嘴裏。
那另一个断后的M国兵见状,挺枪就扫。这当然晚了。在丛林里练进攻时,根据老虎的思想,就是一个字:“快!”所以,这个M国特种兵的枪还没挺起来,大嘴一刺刀插向了他,身子就势一旋,一脚踢向这M国兵的胸口上。大嘴收回脚,那M国兵的胸口冒出了一大股血,人萎萎地垮下了地。
原来大嘴鞋里有一根弹簧刺。大嘴得了手,一闪身就入了路边的树林里。M军一下子死了两个人,立刻就乱了,纷纷卧倒,向树林里射击。
M军正在慌乱,只顾了向大嘴的方向射击,一排长和胡文孝正好赶上了。他们捡了这个便宜,如何肯放过,提枪就是一阵横扫。
打得那断后的M军哇哇乱叫,在地下乱滚。M军的直升机来得比他前面的部队转回来的还快,顿时轰炸声四起。
一排长和胡文孝因为老虎制定的纪律,不敢乱来,一梭子弹打完,立刻双双钻入了树林里。又受了伤的格林此时正在爱德堡的直升机,这会儿大声地喝道:“扔燃烧弹!”
一颗颗燃烧弹下去,树林立刻就被火焰包裹住了。接着,格林中尉又拿起话筒大声叫着:“全体注意,给我看好了。只要他们出来就打死!”
燃烧弹的火爆炸性燃烧,一会儿就形成了燎原之势。可是,这乡村道路并不宽敞,树林大火一燎,一阵阵的风也来了。霎时间,烟雾火苗向M军和凉水村民罩来。
格林在上面看得明白,叫声:“遭了!”
下面的M军和凉水村民都乱跑起来,枪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爱德堡却是这方面的专家:“把炸弹扔下去,可以灭火!”
于是,直升机又把炸弹扔下去,一会儿火小了。却见漫山遍野都是人,有M军有凉水村的老百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新钻进来的游击队。这些老百姓在山上乱跑着,看看就要逃出M国士兵的控制。
格林一咬牙,再次大喝:“开枪,凡是逃跑的,一律格杀勿论!”接着一指跑得更远的老百姓:“爱德堡,这次又得看你的了!”
爱德堡耸耸肩,一推杆,直升机盘旋叫嚣着,机关炮“嗒嗒嗒嗒”,妇女、小孩被打得飞了起来。
爱德堡摇摇头:“真残酷!”
因为直升机参与,很快地把所有没被炸死打死的老百姓圈了回来。
趴在灰烬里,从头到脚都和灰烬一个样的大嘴破口大骂:“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会让你们血债血还的,我发誓!”
一排长和胡文孝也跳在裏面,只露出白白的眼仁:“大嘴,我们怎么办?”
“跟上他们!”大嘴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三人一溜烟又追了下去。
从黎村看了回来的老虎和黎队长、陈生三个人再来到芒昌镇外,就一筹莫展了。因为,芒昌镇外围了三层铁丝网,路口也设了路卡,镇的四面八方有错落的岗楼。一时间,老虎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围着芒昌镇走了一圈,苦于无计,在一片树林里隐蔽下来。
照老虎的说法:“心急办不得好事!既然白天进不去,就只有晚上下地洞进去,见机行事。”叫声睡觉,就睡开了。
黎英喜欢把自己用睡袋吊在高高的树上,被太阳透过树荫照着,被不断变幻的风缭绕着,可以看得很远,既可以提早发现敌人,又可以通过树干从容不迫地跑掉。
这老虎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每次和她一起,就睡得特别安稳。
但,这次是例外!
孩子、妇女面对自己抗拒不了的暴力时,往往控制不住,会发出呻|吟甚至惨号声。凉水村的妇女遭到强|奸,死了亲人,毁了家园,又被燃烧弹弄起的火燎伤。村民这一路不停地被M军驱赶着,害怕、伤心、伤痛、绝望,折磨着他们,那呻|吟声惨号声越来越大。
这声音黎英听来极为熟悉,因为这些人全是他们凉水村的呀!她心中一惊,放眼望去,只见直升机在芒昌镇起起落落,一会儿从镇外的道路上转出一群如狼似虎的M国兵,接着是一群脏兮兮的人。
可是这群人被那M国兵如猪狗一样驱赶着,离她越近,这声音就越大,越清晰,越凄惨,却也越耳熟,黎英竟觉得心裏有些受不了了,飞身上树,在林中树上若猴子一样穿行。看到了,看到了,是黎家的女人黎家的孩子;陈家的女人陈家的儿子……全是凉水村的人。她大脑一阵昏眩,几乎从树上滚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自己村子一定比黎村抵抗得更厉害,那么结局也一定更惨烈。
她抱住树尖,睁大眼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没有,一个都没有。她甚至有个美好的愿望,或许,他们冲了出来。那么依照黎豪他们三兄弟的个性,是一定会追上来的。
她继续看着,果然就见追上来三个人,她几乎是一飘就从树枝上溜了下去。
“大哥!”她大叫一声。
那追得最快的汉子猛抬起头,却是与黎英的大哥黎豪长得差不多的大嘴。
大嘴扭头看到黎英,眼睛顿时睁大了:“啊呀!黎队长,M军进了凉水村。可惜我们去晚了,整个村庄已被M军烧杀一光!整个村庄男人几乎被杀光,房屋被摧毁,小孩和妇女被强迫赶来芒昌镇。凉水村已不存在了!”
他这裏只顾张开没遮拦的大嘴一通乱说,那里黎英早已脸色发白,身体晃了几晃,扶着树站住了,一双眼睛似乎有泪,但却发出逼人的光,盯住一排长陈虎:“我的父亲、哥哥是不是都被M军害了?”
一排长咬咬牙,使劲点了点头,“从现场看,黎老爸和三位哥哥都在与M国鬼子的战斗中牺牲了。”泪水从黎英的眼里夺眶而出。
老虎和陈生早已过来了。老虎一把拔出了枪,又插了回去,声音缓慢而有力地响起:“血债血偿!只要有M军在Y国一日,我们就战斗一日,我们就是做这个事情的!”
黎英回头盯着他,老虎咬着牙,轻轻地点点头:“想哭就哭出来,哭完了,我们接着杀敌!”
黎英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胸膛上,大声地哭着,哭到背过了气,又悠悠转来,突然大声地叫起来:“凉水村不会消失!凉水村永远存在着!”
老虎闭上了眼,浑身激烈地颤抖着:“我,我们支持你!”
大嘴陡地一提手中的枪,一拉枪栓,大叫起来:“老虎,我只带一个班冲进去,把老乡们救出来!老子早想和M军痛痛快快杀一场了!”
大家也都激动起来。
老虎的眼睛射出冷光,在他们的面上一一扫过,直到大嘴低下了头,飞起一脚踹在一棵碗口粗的树上,发出一声怒吼。
一排长的一双眼睛与老虎对视着:“老虎,我们是战士,我们需要为他们战斗!”
胡文孝一挺枪,也把眼睛对着老虎。
老虎沉声道:“好!大家都是战士,你们是,我是,黎队长是,黎村和凉水村牺牲的,都是!”他一把握住黎英的手,扶着她坐下来,“M国鬼子现在非常希望的,就是我们与他们决战!是他们敢和我们拼刺刀?不是!是他们有更先进的武器,用不着和我们面对面,用炮用直升机就可以把我们的血肉之躯消灭!这就是现实!”他走了过来,按住一排长的肩,又按住胡文孝的肩,“我们不是草莽英雄!我们肩负着保护乡亲们,解放乡亲们的责任!只把一腔热血洒了,乡亲们再去靠谁?你说?你说!”
一排长低下了头,胡文孝摇摇头。
老虎站在一排长陈虎面前:“抬起你的头!低头的不是战士!正如只知莽撞的不是战士是一样的!”
大嘴抓抓头:“我一直想解决我的冲动问题,可是,总是犯!老虎,我听你的!”
老虎瞪住他:“我也冲动,这没什么不好!如果战士变成逆来顺受的,没有血性,算什么东西!但是冲动时,你这个脑子要转得更快,想出对敌人冲动的办法!你们都将是游击队的指挥员,你们必须学会想办法!”
他说得脸都涨红了,说完,激动地在丛林里转了起来,边转边继续道:“特种部队的攻击不外乎高军事素质的士兵,武装到牙齿的先进武器。不过,这是西方军事家的看法。我认为,还得加上一个属于优秀军人的大脑!素质我们可以和M军比!我们甚至比他们更吃得苦,比他们素质可以练得更好,但是,武器我们比不上。一个战士有什么武器就要用什么武器和敌人打仗!从前两项看起来,我们是劣势,或者说不占优势。那么,我们要和敌人一战,就得比谁多用脑子。你们的脑子用赢了敌人,我们就可以与敌一战!”
突然他扭过头:“敌人难道要把周围村的老百姓要全部赶进芒昌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