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咬卵匠他们终于把一条长五十米的地洞挖成了,终点是村子的一片树林。
大家躺在地上,一个个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羊子是天完全黑下来才带着人悄悄地来到村前面的树林里的。他为咬卵匠他们带来了热乎乎的食物。但是,不久,咬卵匠就和公羊子激烈地争论起来了。虽然因为靠敌人太近,两人都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是,两人的争论却空前的激烈。
“没有一个人会同意!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咬卵匠咬住了就不松口。
陈阿大竟然也加入了进来,而且不是站在公羊子一边:“不行,你枪毙我,我也要进去。”
公羊子叹口气:“咬卵匠,你知道老虎时常强调的用兵原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疲劳用兵。你们已经疲劳,无论是体力、反应能力都大打折扣,这在特种作战时是要命的,兄弟!”
“是!”咬卵匠吞下一口食物,“但是,我控制不住他们,他们是一定要进去为成保报仇的!”
“我首先问的是你控制得住自己吗?”公羊子双眼炯炯有神看着他。
“控制不住,这样谁也控制不住自己!”咬卵匠把食物使劲地往嘴裏塞,眼泪已经到了眼眶里,夜太暗别人没看到。但是公羊子感觉到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咬卵匠就是负了再重的伤也是不会流泪的,但是,眼睁睁不能为战友报仇,他就会。
“我们必须保证这条退路。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我进村,你来保住这条退路;要么你进村,我来保住这条路。兄弟,我们是指挥员,要对战士的安全负责。”公羊子紧紧地攥住咬卵匠的手。
咬卵匠终于把食物吞了下去,点了点头:“你进村显然更合适,我同意留下。”
“好,一切都拜托你了!”公羊子再回头。
陈阿大猛地一摇头:“我的精力是用不完的!”
成珍和黎龙、黎志、黎竹都凑了过来:“我们要进去!”
公羊子闭上眼。
咬卵匠轻叫一声:“吴大运!”
吴大运是经常跟着咬卵匠行动的。
“把你和你的小组留下,陪我守衞这条唯一的撤退路线!”
“是!”吴大运赶紧答应,他可知道咬卵匠的脾气。
公羊子点点头:“好!陈阿大你们五个人马上睡觉,凡是睡不着的,一个都不许进村。”
老虎和黎英、阿庆已经走了三个村了。每到一个村,老虎都给民兵讲了话。这些村庄的老百姓都发动起来了。
在路上,他的脑子里又在构思怎样通过奥登和R国兵来练兵了。他知道,只要打退了这两支军队,也就等于他的练兵工作完成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的主动进攻了。这是一个思考起来让人激动,却又不敢有丝毫大意的计划。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你又在担心千里眼和公羊子他们了?”黎英轻声道。
老虎点点头:“他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战争就是一件冒险的事,就是我亲自去,又如何能保证百分之百胜利呢?”
阿庆轻声道:“你不是常常对我们说,我们打就一定要打赢敌人!”
老虎点点头:“在战略战术上,我们要有立足现有条件打赢敌人的计划,在精神上我们要有战胜敌人的决心。”
阿庆点点头。
“但是,在具体的战争中,我们总是又避免不了牺牲。有时的牺牲甚至是非常可怕的。但是,那也只有吓倒敌人!我们会前仆后继,直到胜利!不过,对于作为一个个体的战友,我们难道不担心他们吗?我们也是人,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阿庆点点头,咧开嘴。
“为了民族自由,就是牺牲了,我们也应该感到骄傲!”他拍拍阿庆肩膀。阿庆也笑了:“头儿,我绝不怕牺牲!如果我牺牲了,你一定要为我唱一支好听的歌”
“好,你现在唱一支歌吧,我想听。”
阿庆摇摇头:“我想听黎队长的歌!”
三人坐了下来。
黎英看了看老虎,略显羞涩地低下头,歌声却如山风一样婉转而起:
<small>稻田有多少株稻谷</small>
<small>河流有多少个弯流</small>
<small>云彩有多少片云层</small>
<small>有谁能够</small>
<small>清扫林中的落叶</small>
<small>告诉风儿别再摇撼树儿</small>
<small>春蚕要吃多少桑叶</small>
<small>才能为过去织就一件彩衣</small>
<small>天上要落下多少雨滴</small>
<small>才能让大海盛满泪水</small>
<small>月亮要经过多少岁月</small>
<small>才会苍老</small>
<small>夜正浓</small>
<small>月儿当空照我身旁</small>
<small>偷走我心的人呀</small>
<small>我将永远为你欢唱</small>
咬卵匠一个个地把陈阿大他们叫醒:“记住,进去的第一个任务,是找到藏身杀敌的地点。第二是选择好退路!杀敌就不用我教你们了。”
咬卵匠一把抓住成珍的手:“只有勇敢地战斗下去,才算真正地为兄弟报仇!蛮干,不是战士!”
成珍点点头:“我已经想通了。”
“去吧,帮我杀一个敌人!”
战士们钻进了地道。
十二点的自鸣钟声响起,山口能活一步步地走到外面,看到在瞌睡的岗哨,他叫起了片冈:“睡觉的,打!你再亲自带巡逻队出去走一趟。”
片冈哈依了一声,立刻吼了起来。
山口持上指挥刀,提起一根军棍,亲自出来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声音来自北面。他急忙登上楼,北面灯火通明,人声嗜杂。四个方向都传来了一声枪响。于是,四个方向都人声嘈杂,电筒光四处乱射。
“轰!”一道爆炸的光芒升起来。
山口能活不由神经一紧。但是,枪声又全部消失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电话响了起来,四周的部队都报告死了一名士兵,但是,搜索的结果,都没发现Y军。
“八嘎!给我把村里的树林全部用火焰喷火器点着了,我看他在什么地方藏身!”他咬着牙,大声地吼道。
突然,在村中的街上,一阵连环的地雷爆炸声传来。那是他的巡逻队行进路线。
他举起望远镜。只见巡逻队倒了一片,正在慌乱地向四周开枪。
“哼哼!”山口能活笑了起来。他正了正帽子对衞队长道:“全体进入作战状态!”
衞队全是R国军官组成,不一刻已占据了院子四周的位置。
公羊子骂声:“杂种!”跑出树林,一个滚翻过了街道,上了一棵靠近木楼的树,一翻上了房顶。突然“啪”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公羊子身子不停,一下子滑到屋檐下。
只见山口能活住的楼上走廊里(公羊子当然不知道),一个留着胡子的鬼子正举着枪,向这边瞄准呢。
公羊子骂了一声却不急于反击,放眼望去只见这是一坐独立的大宅子,灯火通明,上面还有支出来的天线,围绕着它的全是一些低矮的木楼,顿时冷笑一声,想来这一定是R国人的总部。他决定要好好的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