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挺不错。”他笑着道，又在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你觉得理论比应用重要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晓眉头轻挑。

虽然马高亮似乎完全是不经意地问出这个问题，但是林晓却能敏锐地感觉到马高亮对这个问题的在意。

看来，国家也很关注他到底要走应用的道路还是理论的道路？

上次他给《时代周刊》的人说，他喜欢走理论而非应用，因为他清楚那个问题背后可能代表的是什么。

而现在面对马高亮，可能是代表国家询问他的问题，他也必须做出一个真正的回答。

“我觉得理论更重要。”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记事本和笔——他随身都会携带，以方便使用。

“我希望能成为世界的爱因斯坦。”

马高亮听到他的回答，目光中微微闪过一丝遗憾，而后道：“嗯，那也挺好。”

不过，这时候他看到林晓忽然写起了东西，不由感到疑惑。

“你写什么？”

林晓没有说话，只是在纸上很快写下一句话后，便撕下了这张纸，折叠起来，最后递给了马高亮，“回去再看吧。”

马高亮疑惑，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没有去问。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几句，因为又有一场索尔维会议即将开始，林晓要去参会，所以两人便告别了。

马高亮带着秘书，返回了他们的酒店。

秘书问道：“林晓说理论更重要？”

马高亮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这时候他想起林晓给他的那张纸，他确实没有打开，现在回到了酒店，也可以打开了。

不过林晓那么神秘的样子，他并不打算给秘书看。

进入了衞生间，他取出了那张纸，打开后看了一眼。

【不过，成为世界的爱因斯坦，和成为华国的奥本海默并不冲突。】

看完，马高亮默然良久，而后将这张纸重新叠好，放进了自己口袋的最深处。

他有种感觉，这张纸将会在未来成为文物。

……

时间很快过去。

索尔维物理会议会经过三天的会议后，总算圆满结束了。

这场会议终究不像1927年的那届一样，大佬云集，但是依然有着如‘外星人在哪里呢？’‘外星人就在我的公式里’的精彩对话，为这场会议增添了光彩。

就像当年那届会议，爱因斯坦说“上帝不会掷骰子”和玻尔回答“不要告诉上帝该怎么做”。

总而言之，这场会议在未来，大概也会在科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12月25日，圣诞节。

圣诞节是法国最重要的节日，所以这一天，整个巴黎城都洋溢在圣诞节的欢乐之下。

包括巴黎高等师范学院也是如此，中庭花园中站满了人，大家相互庆祝着，更有穿着圣诞服饰的人，给人们分发着各种小礼物。

林晓同样也走在其中，看着这种场景，他也仿佛感到被气氛所感染。

“林，圣诞快乐！”

周围的人们认出林晓这位巴黎高师的明星，都向他表示了庆祝。

“快乐，快乐。”

林晓朝他们笑着点点头，不由感慨，国外对于这种传统节日还是十分看重的。

也不知道拿国内的春节气氛和国外的圣诞节气氛相比，哪个更浓厚一些。

这种事情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他也并不是来和这些外国人们一起庆祝圣诞节的。

因为是塞尔教授找他。

离开了中庭花园，他进入了教学楼，找到了塞尔教授的办公室。

塞尔教授正在收拾着东西，见到林晓进来，笑呵呵地说道：“圣诞快乐，林。”

林晓微笑着道：“圣诞快乐，塞尔教授。”

“嗯。”

塞尔点点头，从旁边取来了一个圣诞帽，走到林晓面前，帮他戴上。

“唔，这是你的圣诞帽，也可以暂且当做你的博士帽了。”

林晓扶了扶脑袋上的圣诞帽，这个帽子的滑稽样子，让他感觉有种动画片角色装扮的感觉。

和华国的汉服相比，圣诞老人大红色的服装仿佛是童话，而汉服则仿佛是神话，各有千秋。

当然，相对于这顶圣诞帽，林晓对塞尔教授说的“博士帽”更加感到疑惑。

“博士帽？”

“是的。”

塞尔教授笑着点点头，“你就要毕业了。”

林晓不由一愣。

“毕业？我的毕业论文都没写，还有答辩呢？”

毕业要求是两篇数学顶刊的论文，不过博士毕业当然也需要一篇毕业论文，然后经过答辩完成。

塞尔教授摆摆手：“你的答辩委员会，是整个学术界，而显然，不管是你证明的孪生素数猜想，亦或者是你提出的根查法，都已经得到了整个学术界的认同，而索尔维会议上，那就是你最后的答辩了，所以你已经毕业了。”

“所以啊，你就不用浪费咱们学校的资源，再给你组织一场没有必要的答辩了。”

听到塞尔教授的话，林晓不由哭笑不得，浪费学校资源？

不带这样说的吧。

不过，他也接受了自己博士毕业的事实。

十几年的求学历程，终于至此结束了啊。

心中恍惚片刻，而后他朝塞尔教授微微鞠躬，说道：“塞尔教授，谢谢你，还有学校。”

塞尔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需谢谢，这是你的结果。”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过好这个圣诞节吧。”

“好的。”

“哦对了，咱俩再喝一杯酒。”

塞尔教授又想起这件事情，然后从旁边找来了红酒和酒杯，为两人倒上。

塞尔教授举杯：“愿你走的比爱因斯坦、牛顿更远。”

林晓笑了笑，和塞尔教授的酒杯轻轻一碰：“祝教授身体健康。”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