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进自由，是几十年来在强相互作用力上所发现的一个重要性质。

同时对于物理学家们进一步了解强相互作用力有着较大的帮助。

当然，这个东西是已经发现的，林晓再去研究的话，肯定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之前研究杨米尔斯规范场的过程中已经考虑过了。

但是，此刻在威滕的提醒下，却就给林晓带来另外的一个灵感。

因为，此时此刻，他想要研究的方向，已经变成统一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了。

“所以，正如你所言的，真正实现这两者的统一是很难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从渐进自由的方向入手。”

“嗯。”威滕点了点头，说道：“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在许多方面并不矛盾，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是能够相互包容，想要统一它们的关键，还是在于引力。”

“而既然就像我们目标中所定的那样，我们是想要统一四大基本力的，那么我们不妨先假设四大基本力是统一的，尽管我们不知道这个形式，但我们依然可以基于这个框架来进行延伸，来探讨这相互之间的奥秘，或许，你就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是的。”

林晓赞同地点点头，心中也对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有了把握，随后他便不由笑道：“看来，邀请你过来，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啊，我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哈哈。”威滕开怀一笑，随后说道：“当然，你的问题归你，我的问题归我，关于弦，你是否有了别的想法？”

“当然。”

林晓点点头。

有来有回，既然威滕都给他带来了帮助，他自然也需要给威滕的问题带来一些帮助。

当然，关于威滕的问题，其实在这些天他已经思考过了。

当初他在研究衍射的过程中，已经通过数学论证，以及从之后实验的现象上证明，从间接的方式明确了弦的存在。

而对于威滕来说，明确弦的存在，就是他最希望看见的一件事情。

毕竟M理论，或者说整个弦理论，就是基于弦的存在而发展出来的，只不过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实验能够直接或者是间接的证明弦的存在性，而且在未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实验能够明确这一点。

因为那需要对撞能量十分巨大的对撞机才能完成这一壮举，比一个地球都要大，这显然不现实。

而对于林晓来说，能够在衍射中找到弦的踪迹，也主要是基于光，或者说电磁波的性质。

不过还是一样，当初他如何找到弦的方法，显然不能告诉威滕，波相干叠加方程组如今在国防中的作用已经变得越来越大了，已经成为了国家机密理论了，所以任何可能导致其泄露或者也被其他人推导出来的事情，都是不容许的。

当然，如何避开这裏面的机密内容，另辟蹊径找到证明弦存在的方法，林晓已经大致上有了一些思路。

于是接下来他便将这个方法告诉给了威滕。

“从电磁相互作用力交互过程中的光子出发？”

听到林晓给出的建议，威滕顿时就不由愣住了。

“是的。”林晓点点头，说道：“既然我们不可能从实际的实验出发，那我们就从弦所构成的这些基础粒子出发，我始终相信，微观世界中的许多现象，都应该有弦的作用参与其中，而只要我们剔除掉这些东西，找到其中可能带有弦的特征的东西，或许，就可以找到弦的存在。”

就像他当初找到弦存在的过程，也就是基于这个方法实现的，在波的衍射中寻找到了一些关于弦的蛛丝马迹，进而明确弦的存在。

“剔除掉其中的那些东西吗？”而威滕则若有所思起来，半晌后说道：“就像你的‘数学疫苗’吗？”

林晓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至少从形式上来说的话，两者的关系十分相近。”

数学疫苗，就是他当初在CERN中，为了剔除掉实验数据中那些由噪音带来的误差而创造出来的数学方法，和他所说的这个方法倒是挺像的。

威滕点点头，当初他可是和林晓一起在CERN，并且还见证了林晓是怎么用这个数学疫苗，在那些数据中找到了人造黑洞存在的证明。

随后他便笑道：“话说回来，你的这个数学疫苗，当时没有想起来，现在来看的话，倒是有种P=NP问题的感觉。”

“P=NP？”

林晓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如何明白P=NP问题到底说的是什么，需要如同去理解一个绕口令，不过说简单点的话，只需要知道，整个密码学都是建立在P不等于NP的假设下才成立的，而一旦证明了P=NP，密码学就会轰然倒塌，因为通过P=NP，所有密码都可以轻易地在一定的时间下被破解。

而林晓的数学疫苗，就和这很相似。

不过，威滕这看似话题外的调侃，却又给了林晓一些格外的思考。

P=NP问题？

而见到林晓突然又进入思考的样子，威滕微微一笑，对于天才来说就是这样，别人偶然的一句话，都可能给天才带来一个仿佛无意间的提点。

曾经的他是这样的天才，而现在，林晓也在他面前表现出了这种令人羡慕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