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高深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

“我们全队上上下下几十个人，从上赛季到现在，从一周前就精心准备，我们熬了几个大夜，所有的球员都在球场上拼尽了全力，现在因为你的一次失误，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你告诉我，为什么？”

高深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甚至连喘息都不敢用力。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暴怒的高深，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卢卡斯曾经跟他们说过的：在皇马的时候，高深训得齐达内和罗纳尔多等超级巨星都不敢抬头。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不相信，可现在，他们亲身体会到了。

平日里越是和善的人，发起怒来，越叫人敬畏。

大衞·路易斯十分愧疚，他几乎已经把自责写在了脸上，听到高深的吼声后，他几次想要张嘴说点什么，但每次都说不出口。

最后，巴西人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老大！”

“别跟我说对不起！别特么说对不起！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们就不会平！你就不会在同样的一个问题上，一犯再犯！”高深吼得连青筋都贲起了。

“我警告你，大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支球队没你不行，如果你不尝试去改变一下自己，那很抱歉，我和那不勒斯都不需要这样的球员！”

说完之后，高深转身走人，留下身后更衣室里的每一个人，全都瞠目结舌。

尤其是大衞·路易斯。

他不是没有过失误，但高深还是第一次当众如此骂他，甚至骂出这样的狠话。

他怕了！

他们所有人都怕了！

那不勒斯的球员很早就知道，高深渴望在客场击败国际米兰，所以他们能够想象得到，他此时此刻的失望、愤怒和不满，但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狠。

……

不仅球员不理解，就连卡罗和卢卡斯都十分费解。

“你刚才不是说，平局也不错？”卢卡斯有些无法相信。

高深在进入更衣室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骂大衞·路易斯的时候，那简直就像是个暴君，别说球员了，卡罗和卢卡斯等人都被吓到了。

“是，平局也不错，但大衞·路易斯必须骂。”高深淡淡地回道。

“你没生气？”卡罗有些讶异。

高深呵了一声，嘴角微微泛起，“演技不错？”

“能拿奥斯卡了！”卢卡斯气苦地说，他是真被吓到了。

“大衞·路易斯拥有一名顶级中衞的所有特质，身体、速度、灵活、技术，甚至还有传球意识和大局观，他是真的很好，非常有潜力，但如果他的一些毛病不趁早改掉的话，他将来的成就会很有限！”

卡罗和卢卡斯等人都陷入了深思。

他们算是听明白了。

高深骂得越狠，恰恰证明他对大衞·路易斯越是看好，越是充满期待。

“但你刚才怕是真的吓到他了。”卢卡斯苦笑。

高深点了点头，“吓到了最好，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自己想要去改，我们才能帮助到他，否则的话……”

主教练从来都不是万能的。

不是每一名有潜力的球员到了一名善于栽培球员的主教练手里，就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这裏面涉及到非常多非常复杂的因素。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青训一直都是高风险的行业，培养年轻球员也从来都是高风险的事情，像皇马、国际米兰、巴萨等豪门球队，就更倾向于买那种成熟或接近成熟的球员。

哪怕为此多花了很多钱，他们都不在乎。

例如卡卡，皇马当年真瞧不上卡卡？

未必吧。

关键是，卡卡当时太年轻了，又未必能适应欧洲足坛，所以皇马不愿意低价买他，而是让他去其他球队历练，踢出来后，表现越好，皇马就越舍得掏钱。

这就是皇马和弗洛伦蒂诺的生意经。

也是AC米兰宁愿引进一大堆老将，都不愿意花同样的代价去挖掘小牛的原因。

而高深是真心希望大衞·路易斯能改过来。

“记住了，让他自己去琢磨，你们谁都不许透露半句。”高深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卡罗和卢卡斯等人都纷纷点头。

“你去哪儿？”

看到高深往前走，卢卡斯脱口问道。

高深止住了脚步，转过身，笑道：“去新闻发布会厅，要不，你替我去？”

卢卡斯吓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在皇马那位可怜的发布会工具人。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谁爱干谁干去！

“你可得小心点，他们都等着你呢！”卡罗提醒道。

高深点头嗯了一声，“我的球员，我关上门来自己骂，骂死了都行，但外人……哼哼……”

话音刚落，高深已经走远了。

卡罗和卢卡斯等人相视一笑。

高深其实很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