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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其实谢灏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崔氏不至于动手杀人,至少并非合族同谋,否则会做的如此明显,甚至还私下里告之谢氏。
“舅老爷,族长有请。”外面有人道。
谢灏心想来的正好,“长渊与我一并过去吧。”
“好。”魏潜道。
两人随着小厮一并到了崔氏族中的议事堂。
崔氏族长见谢灏竟然带了个外人过来,心中不快,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毕竟就算谢氏不死,崔氏对她也颇为亏欠,“舅老爷带魏郎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恰好我这贤侄也在,就喊了一道过来。”谢灏解释道,“族长有所不知,我这贤侄颇有能耐,徐友曾赞其有狄公之才,在京时协助官府破了几起悬案,为了清河崔氏的名声,我不打算请官府介入,就让长渊私底下查探,若无可疑之处便作罢。”
族老们听了都略略放下心来,觉得谢灏果然会做事。想到今早的发现,族长底气十足,便大方道,“多谢舅老爷体谅,魏郎君只管查,我们定当全力配合。”
“不知族长唤我前来是为何事?”谢灏问。
族长从桌上拿了一封信递给谢灏,“今日收拾佛堂的时候发现了谢氏的遗书。”
谢灏心中一颤,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
他接过书信看了看,上面一笔一划皆熟悉,确确实实是姐姐的笔迹,可是他仍然道,“这书信定是假的!”
“不是谢氏的字迹?”族长神色凝重,他们都曾见过谢氏的字,为防是有人刻意伪造,他们还专门找了谢氏以往抄写的书籍比对,不应该是假啊!
谢灏说不出话来,这书信中确实是姐姐的字迹,可是他对姐姐有绝对的信心!因为出嫁女自戕是一件特别不吉利的事情,不论是对婆家还是娘家的名声都极为不利,大家族都十分忌讳,所以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想与亲家为仇,均会私下了结,对外一律宣称暴毙。
谢成玉出身大家自是明白这些,多年夫妻感情不顺她都不曾自戕,为何突然做出这个举动?
“一封书信并不能代表什么。”魏潜开口打破僵局,“这封书信可能是别人伪造,也有可能确实是出自老夫人之手,不过老夫人上了年纪提前留下遗嘱也极有可能,或许凶手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下手,以便造成自杀的假象。”
两大家族议事,在场的都是前辈,魏潜即便有一些想法也不应该随便开口,可他偏偏不是那样拘泥人情世故的人。
崔氏的族老们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老夫人一定是他杀,心里都有些恼他,但是碍于谢灏在场不好直接出言斥责。
对于魏潜来说,非正常情况下的死亡,他必然是先分析他杀的可能性,当排除一切他杀可能才会考虑是意外或自杀。他既然答应谢灏尽力,就肯定会尽力。
谢灏听了他的话,心里瞬间恢复冷静,“长渊说的也有可能,这种事情毕竟查清楚才好。各位以为呢?”
既然谢灏这样要求了,就说明心里是有怀疑,如果不查清楚,以后对崔氏肯定会心存疙瘩,若真是族人所为,好生请罪便是,崔氏也不怕担负这个责任,族长想到这些,便道,“舅老爷说的是,我还是先前的话,我们崔氏定当全力配合。”
接着,他又说了一些煽情的话,“谢氏嫁入咱们家便是咱家的人,再说她这三十年贤德温良,上孝顺公婆,下教养出的子女个个出色,若真是被歹人所害,我们绝不会姑息!”
“这便好。”谢灏再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只回了一句便要带魏潜去佛堂里看看。
族长令人领二人前去,并让一名族老和崔况一并前去,表示崔氏也积极查明此事。
崔氏已经将佛堂给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入。
族老拿钥匙打开门锁,请一行人进去。
院子里的桐花无人清扫,浅紫淡褐铺了厚厚一层,散发出微带腐败的香气。
魏潜问了佛堂所在,便先去了那里。
乍一进屋,便觉时光一滞,一切安静的仿佛从来都是如此。
屋里里有三个门,前、后、侧,都紧闭,魏潜转了一圈,发现侧门已经被封死。屋里的摆设很简洁,案上还算干净,佛祖慈眉善目,座前方了一串紫檀佛珠和香炉。佛珠乌紫油亮,一看便知道是经常拿在手里盘,香炉里面有些香灰,但没有香。
魏潜细细看了一圈之后,问崔氏族老,“前辈,不知是否可以看看别处?”
“随意。”族老道。
魏潜得寸进尺,“那是否可以见见崔二娘子和林娘子?”
族长刚刚放出话,族老怎好拒绝魏潜的请求,“老朽派人去叫她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