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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点苍山都很平静,若非亲身经历,封知平都不敢相信这片平静的湖水下正在涌动着一场激流。
那日回屋不久,周夏冬就找上门来,封知平没得封口令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面对周夏冬的询问,他只说自己一时气愤去望月峰喊了尤双儿再闯破军阁,结果刚进门就撞见了副阁主康有道,进而与苟安新达成和解,并没有大闹。
周夏冬将信将疑,但确实没听说破军阁有什么大动静,便也不再多问,只嘱咐封知平以后遇事前往谨慎,多思多想,切莫一时意气。
送走周夏冬,转天赵康他们回来了,不出意外的全部落榜,几人也习惯了,说说笑笑并不当回事儿。
封知平随他们说笑,看出周夏冬并没有对他们吐露隐情,暗暗感慨冬哥不易,平日里不知暗地里为这帮兄弟扛下了多少事,做兄弟做到这份儿上实在难得,便是很多亲兄弟都难以企及。
譬如自己家里那位,保不准是不是他要杀自己。
巨额官银,黄泉的秘传邪法《葵水开阳诀》,两样东西一并爆出来,原以为会有一场大动荡,谁知竟这般悄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外人看来如此,封知平却不然,有心之下,他从闲聊时听来的消息里敏锐的揪住了几条,细细思索依稀判明了事件的后续。
破军阁有六人外出游历时意外卷入江湖仇杀,不幸身死,其中一位姓苟,其余五位有外门弟子也有杂役。
栖羽阁某厨房失火,牵连临近瓦舍三间,三人不幸遇难,另两人被带入春风堂总堂救治,至今未归。
飞沙阁两位弟子切磋,打出了真火,切磋变作了全武行,十几人参与斗殴,七人不幸身死,其余稍加救治后全部被律宗堂带走,生死未知,但名册上已然除名。
鹭湖三阁皆出了不大不小的事端,其余六阁也差不多,走水的走水闹贼的闹贼,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北区金乌阁几位,竟因为瓦舍年久失修半夜里塌方被活活砸死。
鉴于近期频发的种种意外,一时间防火防盗防隐患的三防教育被提为重点反复宣传,搞得外山上下从外门弟子到杂役小厮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你灶火灭了吗”“你屋子有缝吗”“你门关严了吗”之类,切磋时也再三约定,打归打,较技不伤和气。
封知平作为知情者,从中品出了不少味道,这场没爆出来的风波恐怕只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绝不会小。
除此之外,点苍山的山门也盘查得更严格了,他时常听到老董抱怨,说山门的几个相熟的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往日进出只要打个招呼就成,现在不仅要批条,还要班头和管事共同签字,带点什么东西也要全部打开翻检仔细,好好的糕饼愣是被掰碎成渣才算作罢。
这日,几个损友再次上门拜访,老董一进门就将一个没盖的食盒重重放在封知平面前。
“别怪我,这真不是我吃剩的,都是那帮狗腿子手黑,吗的上好的十里香的枣泥酥硬是给弄成了猪食!还有那几个五味汤菜团子,要不是我死命拦着,现在也变成泔水了,盖儿也是争夺时弄没的。”
老董愤愤不平。
封知平举着筷子愣了愣,把筷子放下了。
卖相全无,本来就没多少食欲,现在被他猪食泔水的一说,能吃得下去才有鬼。
“算了,别上火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是针对你一人,没见着我也被搜了嘛。”赵康摇着扇子安慰。
老董非但没消气,反而怒瞪起眼。
“啥意思,合着你比我金贵是怎么着?”
赵康笑而不语,眉眼间分明表露着“正是如此”的态度。
老董不干了,本就一肚子气,当即破口大骂。
赵康轻飘飘的反唇相讥,话不多,却每每点在关节,气得老董吱哇乱叫又砸桌子又跺脚。
封知平赶紧抱起食盒挡住口,生怕乱飞的口水落进去,其他人也熟练的抱起自己的茶杯,椅子推后半步含笑观望,半点没有劝阻的意思。
笑骂一阵,赵康折扇一收,皱起眉头。
“这段日子我总感觉很古怪,宗内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咱们遇到的那些磕绊不像是针对咱们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马六说道,“前些日子我去打水,碰见内务堂刘执事带着几个律宗堂的人在检查水井,说是最近鼠患比较严重怕死老鼠掉进去污了井水引起疫病,可我瞧着不像,内务堂查井水也就罢了,律宗堂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事儿了,要来也该是春风堂一起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