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吃过亏,封知平不敢乱看,忐忑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路上无论偷眼瞧来的还是大胆搭讪的都一概不理。
周畅走在前面暗觉好笑,也乐得这小子能老实一点。
沿着主道走过三个路口,原以为会直奔中心处最高的那座三层高阁,结果第四个路口时转了弯,兜兜绕绕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子是用冰雕的矮栅栏围起来的,亮晶晶的煞是好看,进门时封知平飞快的伸手敲了下,触感温润绝不是冰,好像是水晶。
可是,水晶有暖的吗?
揣着狐疑迈步进去,在后面的脚收进门槛的瞬间,眼前景象陡然一变。
白雪皑皑变作了春暖花开,灰白色的瓦房变作了傍水楼台,芳草鲜花蜂蝶曼舞,两只肥兔子交替争道没入花丛,片刻后探出脑袋警惕的打量着陌生的来客,赫然一副世外桃源的美好画面。
脖子僵硬的抬头上望,天空依然飘着零星的轻雪,落近时缓缓消融,化作点点晶莹飘荡到一起,汇成彩虹矮矮的挂在半空,让人禁不住生出奋力一跃就能触到似的错觉。
封知平愣了半天,突然后退一步退出院门,霎时间雪景再现,方才所见宛若清梦,重新踏进门内,又是一派春意盎然。
周畅静静的等在一旁,看着封知平傻头傻脑的进进出出,一副乡巴佬第一次进城的土样儿,乐得合不拢嘴。
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来时也是震惊之极,只是紧张远胜好奇,低着头连园景都不敢多看,不像封知平这样忘乎所以的试来试去。
“这里怎么这么大?”封知平拿手使劲比划了一下,“外面看上去绝没有这么大,难道是可以改变空间的法宝?”
周畅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水晶栅栏:“不是空间类的法宝,而是它们。”
封知平立刻伸手去摸,这一次动用了内力,玉珠不负所望,将水晶栅栏的真面目展现在他眼前。
“须弥石,这就是须弥石?须弥石不是跟花岗岩很像嘛,怎么是透明的?”
“因为炼制过呀。”周畅走过来拍了拍栅栏,“器缘堂两位堂主出手,三千多斤须弥石粗料加上不计其数的辅料,耗费两年之久才炼成了这种无色透明的须弥石之精,之后尊上又请了落月观的阵道高手前来布阵,加上搭建屋舍布置花园,前后总共五年,这才成了这处‘鸾禧居’。不是我自夸,论景致,整个点苍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得过鸾禧居的院子了。”
封知平大点其头,深知这话不假。
自己那个库房改造的小院就不提了,拿自家的侯府来说,老爷子的当初可是不计工本的往好里整,剑侯府的景致在整个天元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可跟这里一比,仍显“简陋”。
别的不说,单说用料,光一圈栅栏就用掉了三千斤须弥石粗矿,硬生生把不透明的石头给炼成了水晶般剔透,这等手笔怕是皇宫大内才能见到,其他人就算有钱也没用,压根儿就买不到那么多的原料。
“点苍山的须弥石库存得搬空大半了吧?”封知平问道。
周畅摇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听师姐师叔们说,当时戎山管库的长老们脸色都不好看,要不是宗主亲自下令,险些都罢工了。”
戎山乃七脉之一,器缘堂所在,器缘堂不似其他堂口在外山另设分堂,整个戎山都是器缘堂的领地,掌管着点苍山九成以上的神兵法宝的制造、维修及报废处理。
通天阁便是器缘堂和春风堂合办的面向普通弟子的下属机构,只有需要特别定制的单子才可劳动本部出手,而且还得看器师药师们的心情,倘若材料太普通难度太低勾不起兴趣,人家一样不会搭理你。
戎山的长老们脸色不好看,那是必然的,三千多斤须弥石炼成神兵法宝那得多少件?
为个院墙耗费掉这么多,如此暴殄天物搁哪个器师都会不痛快,这不仅是价值比的问题,还关乎职业自尊。
也就是韩仙子了,换个男的,哪怕宗主严令,那帮清高的器师也未必肯答应,答应了也肯定偷工减料,扣个千八百斤的下来都算心地好。
踏着铺在草地上的石板路走到正厅,步上木质的台阶,周畅站到门边伸手一引。
“你自己进去吧,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注意态度。”
“我自己啊?”
封知平苦着脸,踌躇半天一咬牙,轻轻推开门。
屋内没人,铺面一股安神的幽香,惴惴的心安定了不少,缓步入内,门被周畅轻轻带上。
垂着视线定立片刻,仍不见有人出来,封知平忍不住好奇,稍稍抬起视线悄悄打量。
厅堂两丈见方,光线明亮,两侧用半透明的屏风隔断,成套的紫檀桌椅规矩摆放。
椅子上铺着厚厚的软垫,桌上铺着精美的桌布,虽无人仍有糕点摆放,封知平眼尖,一眼就瞧出垒得最高的正式尤双儿经常带给他吃的秘制桂花糕。
正当中,一面一人多高的宽大屏风挡住了主座,隐约能看到后面的物事,想清楚的瞻仰下韩仙子的容姿怕是不可能了。
总的来说,厅堂布置的明亮而典雅,不似侯府的肃穆庄重,处处透着女儿家的精心和写意,以及一种引人慵懒的味道。
封知平不敢放肆,稍作打量后便垂首默立,可等来等去一直不见人出来,心不由再次惴惴起来。
暗中观察,还是故意晾着?
无论哪一种,时间也够久了吧?
算算时间,站了能有小半个时辰了,要打要骂给个痛苦话啊倒是,干把人耗在这里算是怎么个意思?
咕噜噜~
肚子叫了一声,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咕噜声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
封知平很无奈,他是一路跑过来的,之前火急火燎还不觉得饿,这会儿安静下来,他觉着自己能生啃一头牛。
桌上的糕点是冷的,本无香气飘来,此时却好像香甜扑鼻,引得口水花花直流,便是那最讨厌的桂花糕也变得诱人起来。
摆出来就是给人吃的,吃一块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