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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金矿现在拍到多少了?”封知平问道。
衣关竖起两根手指。
“两百万两?”封知平一惊,略一琢磨点点头,“如果消息属实,一倍的利,两百万两确实很值。”
“谁告诉你是两百万两?”衣关面色古怪,使劲晃了晃两根手指,“是二十万两,准确点说是二十万两一钱零九十一个铜板。”
“卧槽,抢钱啊!”于大胆失声惊呼,又赶紧捂住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老别生气...”
这回没人怪他,连封知平的眼神都不对头了。
一座至少价值五百万两以上的金矿,用二十万两买下来,打劫都没这么狠!
衣关见怪不怪,微笑道:“别激动,这很正常,我们也是为了他们好。就算出价二百万,一成半就是三十万,他们不到十个人分三十万两,即便平安离开了大丘山地界,可之后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钱越多,对他们来说越是负担。”
封知平一琢磨,确实如此,还是那句老话,钱再多也得有命花,自家精锐死了个精光,剩下几个小虾米焉能守住偌大的财富,还是先紧着小命为好。
“而且出价高低都没有意义,朝廷放出这些产业来给江湖人争,那自然要按咱们江湖人的规矩办,价开得再高也得能签下契书才行。”衣关眼神深邃,语气深沉。
封知平皱眉,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产权竞标除了钱,还有其他条件?”
“没错,这就是宗门派你们来此的原因。”
衣关坐直身子,肃声道:“大丘山这一带的物产资源朝廷几乎不插手,只收税,一应产业全放给民间组织和江湖势力经营。想获取经营权,一是靠直接买卖,二是这次这样的竞标,前者双方同意即可,后者则要看财力和人力,也就是除了钱,还要看竞标者有没有能力守住这份产业。”
“以往竞标,各家实力分明,朝廷根据标的大小自有定夺,大家走个过场即可,可这次不然。这次秋刀会遭受重创,影响极大,血刀门又横插一手来势汹汹,朝廷不想看到下家接手不久就又成为第二个秋刀会,所以要严格遵照规矩办事,将竞标日定在十日后,明标竞投,胜出者当场签署契约文书,而这有一个前提——竞标者得能赶到现场才行。”
赵康眼神一闪:“您的意思是,竞标会不是在城里办?”
衣关缓缓点头:“没错,竞标会场在各产业处,也就是说你想竞投哪项产业,就要派人亲自到场。”
众人都听明白了,难怪衣关说要按江湖的规矩,朝廷这一手是要让各家在前往各会场的路上角逐一番,胜者才有资格到场,且只有一家到场的话,一两银子买下天价产业也不是梦想。
很残酷,却也很诱人,看似公平实则弱肉强食,且相当考教各家的野心和判断力,官场中人果然是最擅长玩弄权谋的。
似乎为了肯定几人的猜测,也像是给他们提个醒,衣关补充道:“所有产业都在同一天拍卖,出发时间定在前一天子时,次日正午开始竞标。在那之前,各家需上报人员名单和与会场次,上报后名单上的人员只能在所到会场指定范围以外的地方活动,严禁提前接近,违例者剥夺竞投资格。出发时间开始后至竞标会开始前,会场周边圈定的范围内会实行清场,不会有闲杂人士逗留,也不会有官兵巡逻,途中发生任何事官府事后都不会追究,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各安天命,生死自负。”
几人心头沉甸甸的,鼻尖都似乎嗅到了一抹血腥。
生死各安天命,这条准则果然很江湖,朝廷这是逼着弱者退却强者厮杀,最终决出最强的买家。
而封知平是侯府出身,耳闻目染,比别人更多想了一层。
在他看来,官府不仅是要决出实力最强的下家,还想借此机会打压和制衡。
秋刀会几近灭门,几乎每个人都确信是猛龙过江的血刀门干的,而朝廷出于各种原因没有深究,故意让此案成了悬案,无疑助长了血刀门的气焰,官府出于安全考虑又怎能一直坐视?
所以这次竞标便是针对血刀门的一次打压,朝廷不能直接出手,便借点苍山等江湖势力的手对付他们。
反之,这也是对本地势力的一次制衡,倘若以点苍山为首的本地势力无法压倒血刀门,那官府便顺水推舟加以扶植,与老派势力互为牵制。
一个小小的血刀门分舵动摇不了点苍山的根本,但却能恶心一下点苍山,某些时刻还能作为奇兵敲打一下点苍山表明一下朝廷的态度,左右都不吃亏,所以谁胜谁负朝廷实际上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