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嘚嘚的马蹄声像催眠曲,晃动的车厢像摇篮,封知平盘膝打坐,缓缓收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揉揉眼,伸手推开窗户想透口气。
“少爷,有什么需要吗?”
窗户刚掀开一道缝,一个声音便在窗外响起。
这是封莫修安排的侍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八人一岗一天四班寸步不离,昼夜不停的紧跟在马车左右,目的只有一个,看着他不让他出去。
封知平很生气,老头子竟然玩软禁!
自己又不打算跑,凭什么拘着自己不让下车?
最可怕的是,封莫修搞的还不是一般的软禁,而是一副让他与世隔绝的架势,一路上吃喝拉撒睡全在车上,就算遇到城镇也不进去,只派人进去采购补给,其余人马全部于郊外扎营。
对此,封莫修的解释是天元律有规定,五十人以上的部队在非战时不许带甲入城,武侯可放宽到百人,但他这次带出来的人马足有两千,远远超出了上限,故不能入城。
我信你个鬼啊!
你是一般武侯吗?
京城你都带着几百号人满街逛游你当我不知道啊!
封知平心中咆哮,面上不动声色,顺着话头提出自己可以跟着一起去采购补给,如果老头子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
封莫修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扔出了两个理由。
一,自己是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军务繁忙抽不开身,你小子身为将门之后更应该学学这些事,所以你不能走。
二,派去城里的人多是斥候,经验丰富警惕性高,平时的工作又累,所以才借着采购之便让他们去放松一下,顺便探听下情报。你小子没受过训练又没经验,让你跟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而且身为将领本就应该于将士们同甘共苦,你独享一辆马车全队就你最舒服,让你去干嘛?寒了将士们的心?所以你更不能去。
如此不要脸的理由让封莫修说的义正言辞,道貌岸然的模样看得他直翻白眼,知道争不过,也懒得争辨,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于是乎,在一个乌云遮月夜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探出灵识,趁警卫们不注意偷偷溜下了车。准备在附近散个步早上再回来。
挑过来看着他的守卫身手和警觉性自然都不差,奈何他们根本不知道封知平会武功,不再是以前的废物少爷了,注意力根本就没怎么放在车上,加上辛苦赶路劳累了一天深夜难免有些困顿,八个人的警戒出现了盲区,让封知平抓住机会,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先天高手想逃,靠几个刚刚开始化元的后天境侍卫是根本看不住的,如果有心,他甚至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了他们而不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他当然不会杀人,也不是想逃,他只是打算溜出营地散个步,天亮再回来,狠狠落落老头子的面子。
成功溜出八人的监视圈让他充满了信心,暗道外人都说老头子带兵有方,也不过如此。
可惜没得意多久,他就被人发现了,两千人的营地哪是那么好出的?
刚摸到离马车最近的帐篷边上,一支巡夜的队伍就发现了他,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附近的人被惊醒了,边披挂边冲出营房呼啦啦的又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他站在中间尴尬至极,感觉自己就像街边卖艺的耍的那只猴。
没一会儿,封莫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侍卫头领陈定,这位大叔脸本来就黑,这会儿跟一身衣裳自己在那闹鬼似的。
奉封莫修之命,陈定亲自手动,当场给了八个侍卫每人十鞭,全程没看他一眼,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封莫修发了话,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剥夺他开窗的权利,夜间的警卫从八个提到了十二个,严令不许一只苍蝇飞进去,也不许飞出来。
窗都不能开,跟坐牢已经没什么分别了,点苍山的小黑屋也不过如此。
封知平很愤怒,同时也很愧疚,那八个侍卫因他受了无妄之灾,他很想道歉,可惜没机会,八人当夜就被调到了别处,而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不想连累别人,所以没有再试,从此安分下来,全当自己又蹲了一次黑牢,车外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无论赶路、坐船、乘飞艇还是过关卡接受盘问和检查,他的马车从来都没人打扰,只有封莫修时不时的会来跟他吃顿饭,父子俩都赌气谁也不说话,就闷头吃,吃完抹抹嘴该干嘛干嘛。
拘在马车里哪有什么娱乐,所以吃饭以外的时间他不是修炼就是睡觉。
打坐静修自然没有榨宝兵刃的灵力来得快速过瘾,但苍蝇腿也是肉,又有大把的无聊时间,静修这种既能增进实力又能消磨时光的好活动他自然不会放过,所以闷归闷,但一路走来也不算太难过。
回想着这些,听到窗外有些紧张的问话,封知平无声苦笑,叹了口气道:“没事,我有点闷,透个气。”
侍卫咽了口吐沫,控着马又贴进了一些,趴下身子脸凑在窗边小声道:“少爷,没事的话还是关上窗子吧,不要让属下为难。”
封知平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忍不住来气,一把掀开窗户怒声道:“有什么为难的,我就透个气,快一个月没洗澡我人都馊了,换点新鲜空气进来不行啊?我是你少爷,是世子,我他吗不是犯人!”
侍卫险些让窗户砸着脸,拉开距离听完封知平的发泄,冲靠近过来的几个同僚摆手示意无事后,策马凑近苦笑道:“您是少爷,是世子,但我们得听侯爷的命令呐。侯爷那天发了狠话,您是听到的,属下虽然心疼您的遭遇,不理解侯爷为何这么做,但军令就是军令,属下不得不从,还请少爷关上窗户,免得着凉。”
“都快入夏了!”封知平没好气的道。
侍卫笑眯眯的点点头,恭声道:“是快入夏了,但倒春寒呐少爷,四月天春寒未尽,吹着了也伤人。”
封知平气乐了,上下打量侍卫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一欠身:“回少爷话,属下牛春寒。”
封知平脸僵住了,半天才一眼瞪过去:“你耍我?”
侍卫一脸无辜,摆手道:“属下怎敢,属下确实叫牛春寒,因为我娘生我时着了春寒险些病死,所以我爹就直接给我取名牛春寒。”
这时一个侍卫不放心靠近过来,朝封知平行了一礼后朝牛春寒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牛春寒还未开口,封知平先叫住了他:“你,我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侍卫不解,但没犹豫,当即恭声道:“回世子,队长叫牛春寒,春天的春,寒冷的寒。”
封知平无语,半天后抓狂的挠了挠头皮。
他发现人倒霉的时候真的喝凉水也塞牙缝,不过话赶话的趁机发泄一下,谁成想人家什么都不用做,一个名字就把自个儿给调戏了。
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封知平探出头望向车外:“到哪儿了?”
后来的侍卫瞬间紧张起来,张嘴便要喊,却被牛春寒抬手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