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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乐师们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难看。
他们不是街边打竹板的乞丐,也不是青楼卖笑的艺妓,他们是正八经的乐师,因为喜欢才学习音律、钻研音律,让他们弹唱《十八缠》这种俗不可耐的淫|词艳|曲,无异于胯下之辱、裸身游街,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次受邀来天元巡演,一路上迎接他们的无不是赞扬、恭维、追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种事。
最让他们委屈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如既往的演奏,观众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好,天知道赤剑侯突然发什么疯,炸了楼点了火还险些把他们全给烧死,到现在他们好多人腿还软着呢,裤裆湿漉漉的,散发着骚气臭气。
他们冤不冤啊!
没人肯演奏《十八缠》,但也没人敢违逆赤剑侯,刚才那把火实在太惊人了,在死亡线上溜达了一圈后,再有骨气的人此时也实在提不起勇气朝露台上的那位说个不字。
所以,他们只能纷纷回头,看向五层和六层台上的两男两女。
乐队中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他们四个,也只有他们四个才能解决这场危机。
见众人望来,蓝衫男子整了整衣衫朝露台方向抱拳拱手,正要行礼说话,一只手按住了他,青衣男子缓缓摇头,眼神示意了下身后。
六层台上,白衣女子收琴起身,缓步下到五层台,给三人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冲乐师们说道:“诸君莫急,你们先去后台,其他待我见完赤剑侯再说。”
乐师们松了口气,正要应是,封莫修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磨蹭什么呢,不给老子面子是吧?告诉你们,这里是泉州城,是老子的地盘,别说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就是宗清玄来了不给老子面子老子也照打不误!赶紧滚下去收拾,拾掇干净了香喷喷的给老子唱《十八缠》,老子听高兴了兴许能饶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要是惹老子发怒,哼哼,写封家书,明年今日让你们老婆孩子来城外乱葬岗给你们上坟吧!”
乐师们脸色极难看,很多人眼露怒意。
封莫修所说的宗清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空玄国当今的皇帝!
侮辱他们事小,侮辱他们陛下事大,虽说空玄国在三国中最弱,历次大战都得靠天元支持才能抵抗太始的入侵,可再弱也不是你区区一个天元侯爵能羞辱的,是可忍熟不可忍?
“不服?”封莫修见有人想闹事,放声狂笑,一脚踩上只剩半截的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嗤笑道,“服不服你们也得听着、忍着、受着,因为老子的拳头比你们都大!不服气的欢迎过来试试,老子不欺负你们,不管什么手段,能靠近老子十丈以内就算他赢,老子给他磕头认错叫他爷爷,此后相见退避三舍!怎么样,谁想试试?”
十丈?
好多人心动了。
舞台边缘距离主楼也就十丈左右,一层台最靠边的几位甚至走两步就算赢了,剑侯定的条件简直上杆子让他们赢,是自信,还是自大?
要不要试试呢?
“别!”白衣女子见识不妙,急忙阻止,但还是晚了,二层台上两位琴师齐身跃出,手中寒芒两尺,正是藏在乐器暗格里的短剑。
短短数尺一瞬即过,就在两人露出胜利的微笑时,炽亮的火光盈满了他们的视野,两人吭都没吭一声就化为两条人行黑灰,随着冲势继续向前,迅速失去形状,消散不见。
万籁俱静,没有人敢说话,无论乐师们还是看客们都一样。
在场的都知道赤剑侯厉害,但没几个见过具形期高手出手的,如今有幸得见,所有人都懵了。
连兵刃都没出鞘,连指头都没动一下,对手就飞灰湮灭了,这还是人吗?
“废物。”
封莫修的声音划破寂静,语气极是不屑。
冷眼扫视场中,被看的人无不低头退避,他嗤笑一声,拍拍受到惊吓的娇妻,淡声道:“还有谁?”
没人回答。
无论有什么想法,有多大的自信,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只能打住,不敢露出分毫。
这不是功力上的差距,而是境界上的,是质的差别。
他们相信,如果赤剑侯有心,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全部死绝,先前那道一发即收的烈焰只是威吓,如今才是赤剑侯真正的实力。
十丈?
再来几个十丈他们都毫无胜算!
白衣女子悲痛不已。
这些人名义上是她的从属,实际上只有一部分是,其余的都是她的好友、知音,受她邀请才远渡天元游历,刚刚死掉的两人便是其中之一。
本以为能顺顺当当,不成想在最保险的泉州城出了岔子。
因为她的失算,低估了琴音对封莫修的影响,低估了封莫修的霸道和暴虐,终连累两位老友惨死,人虽是封莫修杀的,却等于是死在她手里,她也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了临行前娘亲私下里对她说的那句话。
不要耍弄心机,除非你有绝对的把握不让他知道!
是了,娘亲是了解他的,是自己会错了意,也是自己太过自信,小天下英雄。
看着露台上的那个恐怖的身影,看着依偎着恐怖身影的那个娇小的美妇,她不禁后怕起来。
她猜到剑侯夫人回来,但没料到剑侯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倘若当时封莫修控制不住心神伤了爱妻,那...
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抬起头冲乐师们挥挥手。
“你们先下去。”
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要做傻事。”
不用她说,早没人敢冒头了。
世上宁死不屈的人很多,但真正做到的人很少,他们当中无疑是没有这种愣头青的。
何况三国当中空玄皇权最弱,忠君爱国嘴上说说就得了,真拿命去抵还是算了吧,要争也轮不到他们,台上有正主儿站着呢,正主儿都没动弹,自己拼个毛线?
可惜刚才两位没料到赤剑侯这么狠这么绝,要是能再来一次的话,相信他们绝对缩进脑袋,打死不做出头鸟。
“干嘛杀人呢?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教训一下得了,你这人真是,杀心怎么这么重!”
露台上,盛樰还在唠唠叨叨的埋怨着,“有力”的小拳头一下下的给封莫修挠痒。
封莫修乐呵呵的受着,不回嘴,还频频点头认错。
杀都杀了,又救不回来,干嘛顶嘴惹老婆不痛快?
况且老婆的小拳头捶得挺舒服的,心结解开后,他很享受这种“夫妻之乐”,受虐癖比往日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