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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哪来的和尚?
普华寺不是严词拒绝了吗,怎么着,反悔了,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又或者不是普华寺的僧人,可除了普华寺,昌平郡内哪还有这么厉害的和尚?
假扮的?
封知平回忆着脑中的资料,眼睛一寸寸的审视着和尚穿着细节。
僧衣用料普通,做工却很细致,尤其最外面的袈裟,每条纹路都是用纯金亦或包了金的金属丝一层层勾勒出来的,单根细度堪比最细的蚕丝线,明显是专门定制的,而戏班里用的和市面上卖的很难见到这么精细但很费事的做工,那些袈裟往往都是裁好纹样贴上去,或者拿掺了金粉的特殊颜料直接描绘,绝不会用刺绣这种难度高效率低费时又费力的办法。
对方的袈裟一般和尚穿不起,也没资格穿。
封知平跟幽怨闲聊时曾听其说过,和尚庙也跟朝廷一样有等级之分,由高到低大致分为和尚、后堂、堂主、书记、藏主、烧香、侍者七阶四级,其中和尚(即主持、方丈)为正一级,往后依次为正二、从二、正三、从三等等,有庙的和尚都有自己的职级,没庙的野和尚都归为侍者,哪怕佛法高深、修为精湛也只能获得尊号和尊敬,无法提升自身在正统中的评级。
而对方身上的袈裟比幽怨的还要精致繁复,也就是说至少得藏主级的僧人才能穿,且必须是普华寺那种大庙的和尚,小庙的和尚估计只有主持才能穿得,这家伙堂而皇之的穿在身上,不怕惹来佛怒吗?
除了衣衫,对方的佛珠也很严谨,脖子上挂的手腕上带的腰间别的怀里揣的一应俱全,看成色俱是上品,看包浆显然时常把弄,绝非临时买来凑活的,为了假冒和尚掩盖真实身份搞得这么细致,至于吗?
不算禅杖,只这一身行头下来,那一千多两银子就去了十之二三了,再算上那根明显是灵宝的禅杖,赏银全花光了也未见得够啊!
如此说来,这家伙是真的?
封知平在打量和尚,和尚也在打量他,半天后两人对上了视线,和尚眼睛一亮,似乎在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封知平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熟悉。
想不出所以然,那就用嘴问。
封知平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呵斥道:“哪里来的恶僧,竟敢偷袭本少爷,不知道我是谁吗,活腻了是不是?”
和尚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没回话,轻轻晃了晃禅杖,杖头的铜环碰撞出叮铃当啷的脆响,很悦耳,并且还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禁的平静下来,心中充满祥和。
封知平晃了晃脑袋,对和尚的警惕又攀升了数个级别。
一晚上两次受幻音干扰,奶奶的,自己要不要也去学点什么,要不没法还手啊!
我看唢呐就不错,声儿大,不会幻术也没事,只要内力足,震也能震死他!
“行了,别玩闭口禅了,本少爷最讨厌猜谜!”封知平掏掏耳朵,吹了吹小指,“看你是出家人,本少爷慈悲为怀给你个机会,自己投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哼哼,少爷我今晚还没尽兴呢!”
禅杖停止晃动,和尚抬起手。
封知平立刻摆出迎击的姿态,心里暗骂牛春寒怎么还没过来,对方宝兵刃在手,自己空手应对铁定吃亏啊!
就在他以为和尚要动手时,和尚的手却一直抬到了面前,一圈圈的将脑袋上的黑布扯下,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和清秀的脸,眯着眼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闷死小僧了!”
紧跟着又皱眉低头,狠狠吐了几口气:“好臭!”
封知平愣住了,看了和尚好半天才脑袋一歪,愕然道:“幽怨?”
“正是小僧,施主老弟,好久不见。”幽怨招招手,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封知平没他热情,茫然道:“怎么是你,你在这干什么,为什么偷袭我?你,哦,我知道了,你也是来驱魔的!”
初次见面,幽怨找老鸨要回多给的银子的事儿记忆犹新,而后的相处中幽怨也从不掩饰自己对钱财的渴望,所以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贪那一千多两的赏银过来驱魔的,哪怕他明知自己是谁!
果然,幽怨微笑点头:“正是如此。”
封知平无语了,放下戒备,揉着额头苦笑道:“那你直接去找我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别人不见,你我肯定会见的,何必深更半夜的搞这么一出呢!”
“因为小僧不确定你是不是你呀!”
幽怨的声音很温和,眼神却很有深意。
封知平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等下再说,先请施主老弟配合小僧一下,将此物戴上。”幽怨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递过。
封知平犹豫了一下,接过手串,没戴,拿在手中翻看。
“你到底什么意思?让我带这玩意儿,你不会真以为我中邪了吧?”
“中没中邪马上就知道了,不戴没关系,拿着也行。”
幽怨说完,表情一肃,双手握住禅杖在身前重重一顿,嘴唇飞快轻颤,发出似有似无的诵经声。
封知平无语。
得,这家伙来真的,还真念起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