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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比赛的人,二楼已经没人吃饭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参赛者身上,确切的说是九成九都集中在窗边的那抹火红身上,旁的只是顺带一扫。
十几位暴躁老哥如今只剩下三位,并且都不暴躁了,阴沉着脸苦大仇深的对着面前的碗,不时用更苦大仇深且惊疑不定的目光扫一眼窗边。
他们没打算吃完九碗,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他们要的只是比詹千舞多吃一点,哪怕只多一口,那也等于赢了,给在场的老爷们儿们争回了面子。
在他们看来这是很简单的事,比比双方的腰围就知道结果,而“经验丰富”的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样的战术,每个人都借着饿劲儿一口气干掉了两碗,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然后就开始放缓节奏,握着筷子搅着面条画圈,静等詹千舞认输。。
结果,出乎意料。
他们等啊等,没等到对方停嘴,只等到了两个空碗,而且汤都不剩,比他们吃得还干净。
老哥们惊愕之余,只能继续发力,然而第三碗是个分水岭,当场淘汰掉大半人,到第四碗时则只剩下他们三个,他们已经撑到恶心,可看看对面,人家还是没停嘴。
詹千舞不紧不慢的喝完没有味道的面汤,将空碗轻轻的码到一旁,转头朝三人微微一笑,眼神毫不掩饰的挑衅。
三人愤概,更无语,他们眼中此女就是个妖怪。
看看那腰,三大碗足足两斤七两的面条怎可能塞得下,而且她连汤都喝了,到底塞哪儿了?
难道是胸?
想到这一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随即飞快的移开视线,连连咋舌恁的不解。
封知平上楼时,楼梯口附近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交头接耳热烈的讨论着这件怪事,其中两人还在忙活着收钱改注,封知平登时乐了,背着手凑了过去。
“怎么下?”
两人中偏瘦的那个扫来一眼,疑惑的打量了下他的穿着,很奇怪一个公子哥怎会到这种地方来吃饭,莫不是奔这姑娘来的?
想归想,嘴上不慢:“老黑让半两一赔二,傻彪让半两一赔三,大庄一赔五,那姑娘一赔八,打平通杀。”
怕封知平不认人,瘦子还热情的挨个指了一下,末了问道:“您想压谁?”
封知平不答,又问:“有封顶吗?”
壮实的那个立刻回头:“没...”
“有!”瘦的一把将其按了回去,瞪了一眼,回过头笑道,“最低一文最高一百文,小赌怡情,不伤和气,公子您压多少?”
封知平失笑,暗道这位挺机灵,真没上限,自己不用多,砸个五两的银锭出来就够他们受的。
“那就一百文吧。”封知平掏出钱袋翻了翻,无奈的拿出块一两的碎银,“没带零钱,先压它吧,就当是一百文。”
这下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狠狠的扫了几眼,暗暗嘀咕这位少爷好生阔气。
詹千舞早就发现封知平来了,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目不斜视,仔细看才会发现那只握着筷子的手握得很紧,吃面的声音也多了咯咯的杂音,一大碗胀发的坨面愣是让她吃出了嚼脆骨的感觉。
“成,我给您记着。”瘦子面不改色的接过碎银,“您压谁?”
封知平点点自己的鼻头,笑容灿烂。
瘦子皱眉,随即明了,愕然道:“您也要参加?”
封知平乐呵呵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站起身走进“赛场”,没找空位,径直走到窗边坐在了詹千舞对面。
食客们微哗,心说这位公子好生大胆,看饭量就知道这娘们儿不好惹,也不怕闹出事来伤着自个儿。
也有人瞧出端倪,猜出两人兴许认识,在看到詹千舞对封知平落座毫无反应当他空气一样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随即又玩味的揣测两人或许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要不这女子怎会大中午头的来这种店暴饮暴食呢?
封知平没看旁人,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只盯着詹千舞的碗。
同桌相对,默然良久,封知平终于鼓足勇气抬起视线,然而人家根本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忙活着面条。
这娘们儿,就知道吃!
封知平有些郁闷,轻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詹千舞。
你不看我,那我就看你呗,看咱俩谁先忍不住!
如此想着,封知平仔细打量那张相识短暂却让他永生难忘的脸,看着看着,心里微微一疼。
乍一看,詹千舞还是老样子,仔细看才发现她比以前清瘦了不少,眉宇间比往日多了一丝郁气,似乎常常皱眉,眉心处竟隐隐陷出了一个“川”痕。
造孽啊!
封知平心中大叹,再无心情较劲,轻轻咳了一声道:“好久不见。”
没反应,该吃面吃面。
“来了泉州怎么不找我?”
还是没回应,面却呼噜的比方才略急了一点。
封知平无奈,正要继续逗她开口,小二端着个大盘子打断了他。
“公子,您的面来了。”
待小二布置完离开,封知平再想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尴尬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闷闷的拿起筷子去挑面条,刚搅了一下就发觉不对。
分量不对,气味也不对,提起筷子舔了舔汤汁,果然,面里加了佐料。
封知平明白怎么回事,放在平日肯定没意见,但今天却很反感。
掌柜的是好心,他没法骂,只能端着筷子看着面碗发愁,愁着瞅着心中一动,闪电出手将自己的面和詹千舞的掉了个个儿。
“干嘛?”詹千舞终于说话了,很愤怒。
“你吃那碗。”封知平佯装不见,点点那碗加了料的,而后毫不嫌弃的吃起了詹千舞吃剩的半碗。
“你!”詹千舞大怒,脸很红,却不是怒的。
封知平头也不抬的呼噜了一口,口齿不清的道:“我不嫌你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