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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八珍玉食,莺歌燕舞。
三杯黄汤下肚,酒酣耳热,众人渐渐放开了拘谨,热了聊兴。
觥筹交错,封知平暗观席面,暗暗咋舌。
满庭芳的菜品自不用说,滋味未必称最,卖相一个赛一个的匠心。
其中一道鱼尤为瞩目,六尺长的两条龙鱼一金一银,整条脍制,鱼肉片得薄如蝉翼,经烈酒白醋调制的秘制料汁均匀浇抹,鱼肉张开边缘微微翻卷,乍一看如龙鳞一般,精美得让人不忍下筷。
盛泰阳当时眼就直了,其他人有不少与他一样。
封知平面上只微微讶了一下,没再多反应,然心里却狠狠震了一把。
要知道这两条龙鱼乍看普通,实乃云海妖种,因无法人工饲养,只能入云海捕捉,而此鱼栖息的地方又比较偏远,并且附近往往有恶蛟凶妖共生,是以价格相当昂贵,常常有价无市。
不仅如此,龙鱼五色,金、银、黑、灰、白,其中以金龙鱼和银龙鱼最为稀少难捉。
据典籍记载,成年的金龙鱼和银龙鱼身长可达两丈左右,前者可吞风吐雷,后者可操雨弄冰,一条的实力便相当于人族灵识末期至神藏期不等,又因喜欢群居,尤其金银两色龙鱼几乎形影不离,是以具形期的高手碰上了都大感头疼,想活捉很难,想不伤分毫的完整捕捉更难,是以带回来的往往是支离破碎的肉块肉段。
而眼前这两条明显幼年,按龙鱼的习性,在碰到无法抵抗的敌人时它们会齐心协力第一时间将幼崽送走,逃不掉则会立刻吃掉,决不让幼崽落入他族之手。
所以,这两条完整的小龙鱼捕捉的难度可想而知,饶是封知平见多识广,这种货色也是头一次见,想估个价,结果心里默默扒拉了半天颓然放弃,根本无从算起,不由暗叹。
不愧是京城,自己真是太小看天元核心们的豪奢了。
“这,太贵重了!”盛泰阳声音有些干涩,没人笑话他,在座好多神还没回过来呢。
王山眼中划过一抹得意,旋即掩去,哈哈笑道:“无妨!贵是贵了点,但今天正好碰上了,哪能错过,自然要订下来与诸君共品。来来来,大家别光看,动筷,这种极品我也是头一回见,今天咱们一起好好尝尝,看看这传说里的神物跟咱们家里晒得咸鲅鱼有何不同!”
一番略显粗略的调侃惊醒了众人,也打消了顾虑,众宾纷纷举杯道谢。
饮罢,王山抹抹嘴,笑望封知平:“据闻令尊时常出入云海,想必得过此物吧?”
封知平放下酒杯,含笑道:“龙鱼经常吃,但金银两色从未见过。此物稀罕,我父亲运气又差,所以我今天也是头一次尝鲜,说来还要多谢王兄和舅舅,若非王兄邀请舅舅,我也没处沾这个光。”
王山和盛泰阳双双大笑,三人遥碰一杯,饮罢王山笑道:“近日可不止请盛兄,早先听闻你住进盛府,我便一直想见上一见你这位传说里的人物,所以下帖时特地点名你一定要同来,否则,盛兄这顿饭就不是在这儿,而是一城南坊的小面馆了。”
盛泰阳配合的苦起脸,冲封知平叹道:“现在你明白你多重要了吗?不是你沾我的光,而是我沾你的光,你要不来,今儿的饭可就难吃喽。”
封知平失笑,端起酒杯让侍女斟满,双手捧着道:“你我就别说谁沾谁了,咱们沾的都是王兄的光,借此杯聊表谢意,烦请王兄满饮!”
盛泰阳立刻端起杯子:“王兄,请!”
“请!”
王山回敬,三人同饮,放下酒杯轻舒一口酒气,王山有些赞叹的看着封知平:“贤弟年纪轻轻,不想如此海量,看来传言不虚,贤弟果真非常人。”
封知平失笑,自嘲道:“别提传言了,坊间流传说我横行街里欺男霸女,今日见着了,您看我像吗?”
王山发觉失言,赶忙补救:“当然不!贤弟可别误会,我一个武人,嘴笨,有时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百闻不如一见,见面更胜闻名。”
封知平含笑点头,未等开口,斜对角孟玉清耳尖听到不少,郎笑一声插嘴道:“正是,今日一见,才知剑侯世子乃真豪杰,传言尽是虚的,根本信不得。于以为我朝应该抓紧制定专项律法,专门整治那些造谣生事败坏他人清誉的烂舌根子,匡正天下言风!”
匡正天下言风?
给你个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小白脸洗白吗?
封知平满心讥讽,笑了笑没有接话。
其他人也品出这一茬,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些怪异。
孟玉清自己丝毫不觉得,一脸的正气,仿佛天下最正直的真君子一般,就在封知平想看看这货能撑多久的时候,没想到竟有人冒出来捧臭脚。
“孟兄此言甚是,不仅民间,朝廷内也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定远侯世子放下酒杯,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环视一周,痛心疾首道:“如今官场,风气极差,好些人公私不分,一些小小的家事都要闹到朝堂上,吵吵嚷嚷几同市井骂街,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把一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案子给吵赢了,真让人怀疑现在是不是谁嗓门大谁占理。陛下宽厚仁慈,没治那些人的罪,想让他们自习醒悟,谁知某些人不但不反省还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实叫人气愤!”
“何为官?尽己之能,穷己之力,助陛下管天下人,治天下事!为官者当为天下人之表率,时刻谨记圣上洪恩,谨记肩上的责任与担子,严己律人,以德服人,百姓信服仿效,方达天下大治!可现在呢?律己不严,何以律人?自己都不实事求是肆意妄为,动辄如泼妇般喧闹朝堂,天下百姓何以信服,何以效仿?呜呼哀哉,吾忧,吾急,吾痛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