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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疯不疯韩志行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疯了。
建议一座县级辖域大小的妖兽场,还美其名曰“游乐场”?
老天爷,你究竟搭错了哪根筋降下了这么一位妖孽,妖兽和“游乐”两字能挨上边吗?
什么脑子才能想出这么荒唐的事?
“怎么,你不信?”封知平问道。
韩志行定定神,斟酌着用词小声道:“世子,小人不是不信,实在是此事...嗯...太危险了,很容易出人命的。”
封知平不满:“喂,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我说了,这是一个为武者提供历练的场所,历练自然有风险,没危险叫历练吗?想来‘玩’就得做好拼上性命的觉悟,签了生死状,死伤自负,我只负责提供历练的对象和场所,其他一概与我无关。”
“说是这么说,可若有人非要告呢?”韩志行问道。
封知平嗤笑,拿起桌上的折扇哗啦展开,轻轻摇晃:“这里是天元,咱们天元是讲法的,生死契书在手,他告我什么?他拿什么告我?玩赖的?我可不怕耍赖的,打官司我找二十个讼棍陪他耍,耍横的我剑侯府也不是吃素的!我明明白白做生意,风险提前如实相告,他自己技不如人死了怨不了别人,凭什么找我头上?我又不是他爹,管得了那些个!”
韩志行缩了缩脖子,想想也是。
只要能拿到官府的许可文书,再提前把该做的准备做全,出了人命确实找不到封知平的头上。
剑侯府可不是他激云堡,剑侯爷也不是他爹韩广达,封莫修的暴脾气天元谁人不知,敢惹赤剑侯霉头的,满天元还真找不出几个。
封知平看了韩志行一眼,侧过身道:“而且,我根本没想一锅烩,让一个刚刚凝气的小菜鸡去对付灵识期的大妖,可能吗?我又不傻!所有的妖兽,我会分门别类,逐一测定危险程度,严格划分等级,挑战者只有具有相应的实力才能获准进入,实力不够想以小博大的,不好意思,我会礼貌的请他滚蛋,反之,实力过高想去宰杀弱小妖兽的也一样。我要建的是历练场,不是屠宰场,为了达到磨砺的效果,我不可能保障参与者的绝对安全,但我会为他们留下取胜的可能,不会让他们落入无解的死局。”
这样还不错。
韩志行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妖兽的评定资料,应该不是无偿的吧?”
买卖人呐!
聊这种事就得找对口的,比对“牛”弹琴舒坦多了。
封知平也不隐瞒,微笑道:“基本信息是无偿的,至于更详细的,比如特性啊、分布啊、习性啊、尸体如何分解、哪些部分值钱啊这些信息就得稍稍付出一点代价了,总的来说收获是略大于支出的,有时运气好,兴许还能大赚一把。”
韩志行不解:“这样似乎没什么钱挣啊?”
封知平笑道:“对,是没有,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用妖兽挣钱。”
“不用妖兽...”韩志行拧眉,忽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历练是噱头,您盈利的主要方向是附加产业!酒楼,餐馆,客栈,受伤还需要医馆,以及...”
韩志行看向下方的角斗场,不言而明。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行业,但只有四项最悠久、最难以根绝,无论什么时期都会存在,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冲击都能生根发芽,那便是食、宿、嫖、赌,又称青、白、红、黄。
稻谷苗青,被褥底儿白,姑娘的肚兜门口的灯笼,赌桌上铺的黄白物,还有赌客们常拜的黄仙儿,四种颜色不知不觉成了四种行当最惯用的幡底儿,也让四种行千丝万缕,形影不离。
常出门的人都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客栈左近必有饭馆,哪怕客栈自身有吃食提供,而二者十里之内必有妓舍,或独立经营的青楼,或隐藏在酒楼客栈里的暗娼。
赌更不用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赌局。
小孩子弹石子、跳皮绳,赌注是精美的圆石子和头绳,大孩子比跑步、比摔跤、比胆量,赢的是其他孩子的尊敬,也可能是某个邻家女的垂青。
再大些玩的就更花了,斗鸡、斗狗、斗蛐蛐,或者撩膀子直接开架,练武的比比拳脚兵刃,到一定境界,因一些恩怨、纠葛,赔的,就成了性命。
赌,根深蒂固,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
每一场赌局,对赢家来说无疑是很暴利的,可赌有输赢,获利最多的永远不是赌客,而是开设赌局的人,也就是庄家。
封知平以妖兽为铒,借其他产业盈利,青白红三样都占了,不可能不挑黄幡。
无双阁的角斗场每年都获利千万,他的“游乐场”比无双阁可大太多了,很危险也很刺激,对于那些喜欢刺激的人来说很有吸引力,而那些不喜欢犯险、只想在安全的位置享受刺激的人来说就很一般了,可赌场不然,无论何样人在那种气氛下都不会拒绝“怡情”一把,特别是有足够分量的贵人亲自下场后,赌注必然会比这里更高!
撇开固有观念,暂时忘却那些不可能,只从运营角度考虑,封知平的设想确实很暴利,暴利到超乎想象。
激云堡是开马场的,东平郡三大马场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马赛,他以马赛为例计算“游乐场”的盈利潜力,结果头昏脑胀,满眼的星星。
他压根儿算不出来,要是能算出来,他也不至于被无双阁婉拒,还被狠狠的坑了一把。
“怎么样,有兴趣吗?”封知平笑问。
“有!”韩志行立刻点头,复又犹豫起来,“有是有,只是此事想成困难重重,我朝开国之初花了上千年的时间才把天元大陆的妖族全部绝迹,此后两万多年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一只妖兽渗透进来,如今您想把一整个县重塑成久远前的荒蛮景况,只这个念头就是大罪,朝廷不可能准许的。”
封知平摆手:“我说了,这些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你只需要考虑参不参与。买卖这种事你比我在行,风险和回报的关系不用我说,你比我明白。实话告诉你,你其实并不是个好选择,我自从被人绑架险些丧命后就极少与不熟悉的人合作,若非今日恰逢其会,我又瞧你顺眼,这件事我压根儿就不会提。对你来说,这是一场豪赌,对我又何尝不是?我给出了我的诚意,现在就看你了,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我...!”
韩志行纠结万分,见封知平渐渐不耐,一咬牙低头道:“如果干,您想让我做什么?只是提供半妖吗?您想要多大的量,以什么方式结款?”
封知平早有腹稿,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微笑道:“我很穷,没什么钱。”
韩志行呆了呆,哭笑不得:“您没钱?”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