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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投注停止,侍者纷纷退回原位,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八架战车疾驰而出齐头并进,相互间保持着四个车宽左右的距离,似乎有很大空当。
封知平凝目细瞧了下车与车之间的空当,心中暗叹,收回视线低头喝茶。
旁边席位,盛泰阳似乎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鼓点声马蹄声咆哮声混在一起,经特殊设计的看台放大后响彻耳畔,震撼感绝非笔墨所能形容,这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深受感染,霍然起身冲到看台边双手紧握着栏杆,没有喊,一口气憋在喉头脸色胀|红。
封知平同情的看着他的背影,端着茶碗静等那一刻的到来。
很快,两方人马接战,霎时间鲜血迸射惨呼成片,一具具拦腰拦胸而断的碎尸后抛上半空,只一次交锋,死囚犯就折了近半人。
作孽的,正是两车间可根近乎透明的细线。
那根线异常坚韧,拉到紧绷,在马车的高速下与利刃无异,换成铁甲或许还能保命,皮甲在其面前比豆腐强不了太多。
“妈呀!!!”
意料之中的惊叫声响起,意料之外的是,盛泰阳白眼一翻,竟吓昏了!
“卧槽!”
封知平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跳起身跑过去,跟同时赶到的王山赵炜将人扶起,拍胸的拍胸,掐人中的掐人中,赵炜捏住腕门渡过一缕真气,盛泰阳嘤咛一声醒转,怔怔然半晌,脸色煞白的吐出一句话。
“太...太...太吓人了!呕~!!”
又吐了...
封知平相当无语,虽说读书人,但太阳舅的胆子也太小了。
“要不,咱回去?”封知平小声问道。
王山眼神一紧,赵炜皱眉正要说话,盛泰阳抢先一步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摇了摇:“不,呕...呸呸,再看看!”
说着,回头慢慢从围墙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闪电缩头,对着墙根继续开呕。
“呕...太吓人了!呕...呕...!”
“你说你,何苦来呢!”
封知平哭笑不得的帮他拍着背,很不理解他的心态。
明明很害怕,却偏偏还想看,干嘛啊,自虐好玩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
下方,角斗场上的比赛继续进行着。
说是比赛,其实完全是一场屠杀。
战况一如封知平所料,第一波冲击折损半数后,死囚们开始四散而逃,希冀着能凭灵活的脚步躲过转向笨重的战车。
想法很好,如果只有一两辆车或许能成,可场上足足够八辆,配合默契的八辆!
一辆车被人躲过根本不急着转向,御者按部就班的循着阵型继续冲锋折转,他知道,漏过的人自有人补刀。
站着的死囚犯飞速减少,相比前人,他们是幸运的,身上只多了几个透体的血窟窿,总算留了个全尸。
在线香剩下三分之一时,最后一个死囚犯被八杆长戈同时击中,长戈回缩,戈头的横刃切碎了尸身扯出了内脏,“幸运儿”破布娃娃似跌在地上,悔恨与不甘的双眸迅速失去神采,朦胧的倒映出自己血液的颜色。
贺兴神色自若的步入场中,宣布比赛结束,恭祝诸位赢家旗开得胜,对脚边的尸块鲜血视若无睹,仿佛它们真的是破布娃娃。
茗香和秋枫也笑吟吟的走近前祝贺封知平和韩志行,并表示赢的钱在离开时会奉上,或者也可以寄存在这里留着日后使用。
封知平不在乎钱,拍拍盛泰阳戏谑道:“你看看你,还不如个娘们儿!”
恰巧伺候盛泰阳的侍女体贴的取来了热毛巾递到面前,盛泰阳歪头瞧瞧,顺着毛巾一路瞧到侍女脸上,眼神一振长身而起,抓过毛巾胡乱摸了把脸,一脸风轻云淡的道:“谁怕了,我是喝多了!”
封知平哂笑:“哦?喝多了?那你回个头我瞧瞧!”
“回就回!”
盛泰阳飞快的回了下头——闭着眼。
几人大笑,韩志行不敢失礼,紧抿着嘴匆匆背过身。
赵炜摇摇头,拍拍盛泰阳的肩膀道:“盛兄,莫慌,不丢人,我都一次见死人比你还熊呢。以后常来,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
盛泰阳极度无语,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了。
王山劝慰:“你换个角度想,就当是杀鸡,杀鸡你总不会怕吧?”
盛泰阳瞪眼:“杀...这怎么能一样!鸡是...呕...”
话没说完,人又蹲墙根面壁去了。
三人都无奈了,封知平和赵炜一同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山。
好端端的,你干嘛提鸡?
忘了刚才席上盛泰阳兴高采烈的啃了四条大鸡腿吗?
封知平让秋枫去取碗解酒汤过来,反正都是吐,应该有效。
秋枫刚走,封知平耳朵一动,一眼瞪向二层的一个青年,不等开口,赵炜已经骂了出来。
“你,就你,别看别人!你他吗说什么呢,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我没说什么!”青年脸一白,跟他凑在一起贵公子也一头冷汗。
他俩很小声的嘲笑了盛泰阳几句,这人什么耳朵,竟然听见了!
“呦呵,有胆说没胆认?好好好!你是徐大夫家的小子吧?还有你,眼生,报上名来,让我知道的我揍的是谁!”
赵炜怒眉倒竖,撸袖子就要过去,封知平抬手一拦,摇摇头,而后淡眼看着两人。
“这是我表舅,盛家四房的大爷,我们笑闹就罢了,你俩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乱嚼舌头?再有一次,你们的舌头我就替你们收了。”
两人一怒,可看看对方的阵势,想想自个儿的身份,忍气吞声的拱手赔礼。
赵炜有些不满:“干嘛拦着我,两个生瓜蛋|子,不教训教训还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