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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桥道别,封知平与童健分别走向桥的两端,没有多亲热,也没有什么依依不舍,仿佛两人是巧遇,礼貌性的闲谈几句风月,仅此而已。
走下桥头,牛春寒按捺不住疑惑,追上几步。
“少爷,状元郎怎么想的,干嘛要去吏部?”
这件事令他相当费解。
等级上,礼部与户部平级,但管钱袋子的总归重要一些,由礼部调去户部任左侍郎那是妥妥的升迁,可童健竟要去吏部补缺!
补的若是左侍郎也就罢了,哪怕右侍郎也成,可他要补的是普普通通的郎中,这无异于自贬。
三品的郎中,历史上不是没有,可无一不是因各种原因被打压的,如童健这般自贬的绝无仅有。
封知平笑笑:“还能为什么,急流勇退呗。”
“急流勇退?”牛春寒不解,“请少爷明示。”
封知平道:“我曾听游景涟说过,如今朝内,太子对礼部的影响力强些,睿王对刑部的影响力强些,工部由陛下盯着,容不得旁人插手,吏部有我外祖盛家等一系中立纯臣把着,我外曾祖还健在,所以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两位皇字头的大爷的角逐场主要在户部、军部二部。二者当中,军部还好,内有詹王爷,外有我父亲,五位上将军总体来说还算忠心,两龙斗法影响不算大,户部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个血淋淋的战场。”
正所谓“欲掌天下权,无非兵与权”,户部掌管天下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物价、财政收支等,极为重要,历来都是储君们的必争之所。
太子与睿王也不例外,两人于户部无不倾尽全力,因为当今圣上康健,天听监、康王、封莫修等一众纯臣犹在,是以两人只限于暗斗不敢闹得太凶,即便如此,户部的人事变动也相当频繁,时不时的就报出几件贪腐要案。
现任户部尚书王忠年人送外号“坐地神仙”,秉承皇帝的意志,只要不过分影响部门运转不影响百姓民生,他就对那些暗地里的勾心斗角睁一眼闭一眼,随两派折腾,奈何他毕竟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如今他眼看着告老在即,太子和睿王对接班的人选无不上心,“病状元”童健调任户部就是这个原因,只不知是太子、睿王亦或陛下本人意思,而童健那种聪明人,自然是满心不愿的。
圣命难违,童健再不情愿也只能无奈接受,但接受前他还想再博一次,封知平之前一直不明白他干嘛回铜县老家微服私访,如今听到他的要求,总算明白了。
“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原本是想试着谋任外放的。”封知平说道,“回家探亲,发现家乡父老还活在水深火热当中,遂发了大愿要回到地方整治家乡,多好的理由,多感人,再加上他的口才,你说皇帝听了能不同意?”
牛春寒深以为然:“对,回乡有的是机会可以回,干嘛非挑在这个节骨眼。”
“没错。”封知平笑道,“他没想到会碰到我,否则他今天就不会在小唐桥上与我‘巧遇’,而是在宫里抱着陛下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牛春寒点点头,忽生疑窦:“少爷,您说状元庙里,会不会不是偶遇?”
封知平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牛春寒一眼,想了想,微微摇头:“应该不会,他又不是神仙,怎知我会去?而且当时咱们是后|进去的,进去时他就已经在了,应该就是巧合。”
牛春寒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查一查?”
封知平犹豫片刻,道:“咱们人手不够,力量也不足,这件事不紧要,不用咱们查,你通知五叔请他帮忙。”
牛春寒正要答应,封知平抬手按住,拧眉沉思,少顷缓缓吐了口气。
“你跟五叔说,查的时候可以把动静闹得大一点,让人知道咱们在查他。”
牛春寒不解:“这是何意?”
封知平笑道:“咱们查他就说明他有值得咱们剑侯府关注的地方,而五叔亲自着手,说明此人十有八九跟咱们家起了嫌隙,这样我外曾祖就更有理由为他说话了。”
牛春寒恍然:“盛老大人跟咱们侯爷向来不和,凡是咱们侯爷想做的他都会反对,如今侯爷欲对童健不利,老大人于情于理都会出面保下,这样将他调到吏部就顺理成章了。”
封知平笑着点点头,心道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是一份“大礼”。
无论封莫修要搞的人还是盛中章要保的人,对太子和睿王来说都是必须慎重对待的人,封莫修和盛中章斗法,不论拉拢还是打压只要碰童健都会得罪另一个,由不得不慎重思量,这样童健身上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而且看童健的意思,应该也是这个心思,那封信还有今日的见面都应证着这一点。
长袖善舞的状元郎想继续玩他的左右逢源,封知平相信,即使自己没领悟出这层意思,童健也肯定能自己创造机会达成这一局面。
想到这儿,封知平低声吩咐道:“回头散点消息出去,就说我与他今日巧遇,一言不合,大吵一架,险些大打出手。”
“是。”
“还有,邹荀的事你亲自去处理,尽可能的将他与我的关系淡化,然后尽快安排他出府,找机会给童健传信让他们见面。哼,写封神秘兮兮的烂信让我头疼,这回我也叫你头疼一回!”
“是,属下明白该怎么做。”牛春寒笑得很贼。
封知平好奇:“你想怎么做?先说好,难为难为就行了,别弄个独门谜语他再解不出来!”
牛春寒垂首:“少爷放心,属下有分寸,属下准备送一套春宫图给他。”
“春...春宫图?!”封知平瞪眼。
牛春寒笑得很贱:“对,春宫图。这是属下以前常用的伎俩,上面会破解谜团的线索,相信以童大人的才智应当能解得出来。”
怕封知平不同意,牛春寒又凑近了些:“您今日不是与他‘不和’嘛,正好借春宫图‘羞辱’他一番,这样外人知道后就更加确信您与他真的很不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