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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封知平看着子玉,子玉也在看着他,神态都很轻松,丝毫不见紧张。
也不知是不是轻松过了劲儿,开战的锣声响完半天,两人仍不见动作,还是你看我我看你,让人搞不懂他俩是来相亲的还是比武的。
观众席上响起不满的嘘声,碍着封知平的身份,嘘声基本都是冲着子玉去的。
然而没有用,无论观众怎么起哄,两人依然不为所动,最后连监裁们都看不下去了,正面赛场的主裁皱着眉头出言警告,谁知刚要张嘴,子玉突然先开了口,语气欣然,如见老友。
“你不来吗?”
“你怎么不来?”封知平反问。
子玉笑道:“我在等你。”
封知平点点头:“哦,我也一样。”
言罢,再次陷入沉默,三位监裁都快气疯了,额头青筋暴跳。
封知平不知道子玉为何不动,他是真的在思考问题,思考关于幽怨和空玄的那个请求,以及赵康的提议。
试试吧,反正没损失。
封知平心中暗道,在主裁再次准备张嘴时抢先开口,轻声道:“我想跟你打个赌。”
主裁又被噎了一下,脸上露出怒意,暗骂这小子真是胡闹,陛下面前,十万双眼睛看着,你不干正事跑来打赌,脑子有坑啊?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赛场不允许打赌,不许做无关的事,我命令你们马上开始比赛,否则你俩一起淘汰!”主裁冷声道,神藏后期的浑厚内力让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不大,却慑得人心里发慌。
封知平转过头,皱眉道:“一,赛制我看过,请问哪一条写了不许打赌?二,您也是武者,年纪比我大,修为比我高,武者对决不止拼武艺,对峙也是决胜的一环,这一点旁人不清楚您还能不知道吗,凭什么判我输?”
“你,你说什么?”主裁大怒。
历届天元大比,敢质疑监裁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何等的嚣张啊!
“说的是理。”封知平夷然不惧,不卑不亢的转过身,“这位大人,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要不要拿出赛制来现场看看,到底有没有一条规定不许打赌?”
“我说不许就不许,你敢有意见?”主裁怒道。
封知平轻笑,摇摇头:“唉,好大的官威啊,吓死人了。在下孤陋寡闻,敢问大人您尊姓大名,能替陛下做主,想必很有名吧?”
主裁一惊,下意识的侧头扫了眼皇帝,色厉内荏:“胡搅蛮缠,当众诬蔑本官,你好大的胆!”
“怎么,不是吗?”封知平朝皇帝一抱拳,“据我所知,天元大比规制修改必须经陛下亲自指派的大人们组建的运承司商讨拟定,呈奏陛下亲自核准、加印后方可实行,并且需要提前公布于我等周知。像上一回初赛临时改在三仙塔内进行,陛下九五至尊、天下共主,也是在开始前宣布于我等,陛下何等尊贵都没有任意妄为,大人您何德何能,敢在开赛锣声响起后,于陛下面前,于众目睽睽之下擅自更改规则,还说什么您说不许就不许?啧啧,好厉害,好威风!您说我胆子大,没错,在下确实有几分胆气,可跟您比,在下是远远不如呐!”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
主裁脸色阵青阵白,怒火中烧又心乱如麻,这顶帽子要是扣实了,他的祸可就大了!
他是大内高手,冲着他的修为和功绩,皇帝不会杀他,但活罪比死更难受,申饬罚俸挨鞭子那都是轻的,最惨的是调到云海深处纷争不断的浮岛服役,届时,他怕是很难活到调回的恩旨下来的那一天。
因为他得罪的不止是皇帝,还有赤剑侯!
该死的,这死小子的爹是封莫修,天元最狂最狠最护犊子的疯狗,自己脑子抽了,怎么就忘了呢!
皇帝暗暗叹了口气,无奈的扫了眼光顾着逗老婆没事儿人一样的封莫修,甚是头疼。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天人,他真的很难喜欢封知平这个小子,此子确实出色,也聪明,但他缺少对皇权的敬畏,甚至可以说,他几乎没有敬畏。
对于封知平哪来这么大胆,游万里一直琢磨不透,按理说他不该这样。
封莫修桀骜归桀骜,但底子里极有分寸,盛樰出身名门心性涵养更是没得说,而封家的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养得很好,怎么到了老三这儿就成了这德行了呢?
明知虎须摸不得,还敢上前摸一把,不,是薅一把,傻吗?
唉,头疼。
游万里心里摇头,面上不动声色,冲主裁淡声道:“起来吧。”
“陛下!”主裁哪敢起身,跪服于地,“请您为卑职作主,请您明察!”
游万里心里又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说道:“康齐,你跟在朕身边已有十五年了,朕当然知道你的忠心,自不会因为几句胡话疑你。”
康齐大喜,重重叩首:“谢陛下,请陛下为卑职作主!”
游万里微微皱眉,语气转淡:“但今日这事你确实错了,你可认?”
康齐愕然抬头。
游万里俯视着他,表情肃然,淡淡道:
“你是监裁,职责是维护赛场秩序、裁断胜负,以及在必要时亲自介入避免误杀等意外情况发生,记住,是必要时!可你呢?干扰比赛,威胁参赛者按你的想法进行战斗,这点封知平没说错,你,越矩了。”
康齐浑身冷汗,叩首道:“卑职,知罪。”
游万里顿了顿,继续道:“其次,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这里又是什么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两国使节面前,你跟一个毛孩子吵架,你真有出息啊,你是想给朕,给朝廷长脸吗?最可恶的是你还吵输了,叫人拿住了话柄占稳了理,康齐,你叫朕说你什么好!”
康齐浑身冷汗,面如土色,心里恨极了封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