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
文人之赌可不是一般的赌!
赌的往往是文。
在一般情况下,不太好拒绝,因为你拒绝,就意味着你怕了他,在这招亲的关口,谁愿意自认不如对方?
但是,面对陌生人赌博,是赌者大忌!
这位向远歌大儒脸色一沉,内心盘旋着一句咒骂:你t娘的有病啊,酒楼这么多人,你逮着老子死缠……
但出口却是:“向某虽然并不反感一场无伤大雅之赌,但亦有三不赌之原则,众所知闻……”
这是拒绝,但拒绝却也并不伤颜面。
然而,诸葛清风直接打断:“向兄,何不听听本人之赌再作决定?本人之赌,不同寻常!”
“你且说说!”
诸葛清风道:“我赌你这只储物袋中,只有一块银子,如若我输,送你万两白银,如若我赢,你将招亲令牌送给在下!”
众人目光一齐聚集到向远歌脸上,都有几分奇怪的表情。
你大言不惭地不缺钱,但你储物袋中只有一块银子?
你个穷鬼玩什么高端?
向远歌心头却是大跳,他当然清楚地知道,他储物袋中不止一块银子!至少也有二十锭银元宝,外加一堆的碎银,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块。
你个王八蛋,敢当众贬低我的财力!
还敢开出这样的赌!
向远歌一声沉喝:“银票拿出来!”
诸葛清风手一翻,一张银票出现在他掌中,赫然真的是万两白银。
而且是九国十三州通用的“乾坤票号”。
诸葛清风手轻轻一抖,银票在众人面前转上一圈,面对向远歌:“向大儒,赌了么?”
“赌了!”
文人之赌,一诺千斤!
林苏眼睛微眯,盯着这只储物袋……
他耳边传来瑶姑的声音:“这储物袋中肯定不止一块银子,否则,向远歌没有这样的底气,但诸葛清风玩什么?”
“眼前看不出来,但我觉得他会赢!”
如果他跟诸葛清风换位,面对这种情况,他兴许是有办法的,比如说用空间法则悄无声息地吞噬掉其余的银两,只保留一块!
那么问题来了,诸葛清风会这样匪夷所思的法则么?
赌一成!
开袋查验!
袋一开,林苏一声轻呼:靠!
满楼之人同时傻眼!
储物袋中,一块白银!
只不过,这块白银大得异乎寻常,足有三百两开外!
世上没有这么大的白银,惟有一种办法可以形成,那就是将白银融合,融成一块!
“你耍诈!”向远歌猛地站起:“你使了手段将白银融合!”
诸葛清风笑了:“你就说它是不是一块吧!”
“你……”向远歌一根指头直指诸葛清风,指头乱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来,愿赌服输!”诸葛清风手伸出,伸到了向远歌面前……
林苏那边,瑶姑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手段?”
“修行道上的手段!”林苏道:“火之力能够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已经触摸到了规则的边缘!”
火之力,丝毫都不稀奇。
文道之上写个火字都能烧山。
修行道上,制造真火只需要道花境界。
哪怕是武道之上,到了窥人境界,也能真元生火。
但是,火之一道,同样莫测高深,象诸葛清风这样,悄无声息地将火之力延伸到对方储物袋中,将白银融化,其余诸物不损,而且让人丝毫不觉,就已经不是一般手段能够做到的,这是触摸到了火之规则,才能使用。
“触摸到了火之规则!”瑶姑感叹道:“此人会是一个劲敌!”
他现在已经拿到了招亲令牌。
而且拿到招亲令牌的手段乃是一个传奇。
招亲嘛,拼的是方方面面,拼财力,拼外貌,拼风度,拼本事,此人进入酒楼短短一刻钟,将这四个方面展现得淋漓尽致(随手拿出一万两银票是财力,以出神入化的火道之力融他人银两是展现本事,当然,赌局的设计中也展现了他出类拔萃的智慧),在牧野招亲途中,他已经踏出了坚实的一步,必将在牧野山庄众位长辈面前大出风头。
向远歌满脸纠结,但也终于放松了面皮,掏出了一面精致的令牌,此令牌,乌木制作,上有流光……
“本人以君子之心观天下之人,一时不察,愿赌服输!”令牌一丢,起身离席。
诸葛清云接过这枚令牌,笑眯眯地看着另一个白衣人:“这位兄台,你的同伴一时大意之失,不知兄台可有为他翻盘之意?”
同层平台之上,众位书生面面相觑……
我靠!
还来啊?
那个白衣人冷冷道:“兄台所施手段,乃是修行道上的阴诡之术,我辈文人,玩的是诗词、讲的是圣道,论阴诡手段,小弟不仅无兴趣,而且不屑为之!”
“兄台这么一说,小弟也觉得刚才之赌有些低层次,不如,兄台跟小弟玩点文人之间的赌,比如说,你可以猜下,你随口出道题目,小弟能否现场写出一首彩诗!”
“彩诗?”白衣人冷冷道。
“是啊!”
全场大哗!
彩诗!多少文人一辈子都摸不到彩诗的边。
你随口就是彩诗?
“跟他赌!”旁边一个声音传来,伴随着这个声音,包间的房门打开,一个身着淡黄衣衫的年轻男子窗边转身。
他这一转身,气宇轩昂,风华绝代。
“七皇子殿下!”有人轻呼。
这就是葬州皇朝的七皇子,也是牧野山庄招亲吸引来的一条分量最重的大鱼。
葬州之地,文道不昌。
至少,相比较其他九国十二州,文道从来都不是它的强项。
葬州之地,何曾有过题笔就是彩诗的文道天才?
放眼整个九国十三州,大概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个人,才有如此骄人战绩,但那个人,绝对不姓诸葛。
不仅仅他们不信,即便是林苏,也真正对诸葛清风有了兴趣。
此人先前展现了一手超凡脱俗的修行道奇功,现在居然要展示文道?如果你真的能落笔成彩,你就是第二个林苏!
瑶姑当然更加有兴趣,她一直都想知道,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第二个林苏……
那个白衣人霍然站起:“由在下出题,你题笔写下彩诗?”
“是!”
“多长时间为限?”
“一刻钟!”
“互赌令牌?”
“正是!”
“赌了!”
呼拉一声,周围所有人一齐站起……
白衣文士脸色严肃。
诸葛清风反而面有清风:“请阁下出题!”
白衣文士道:“圣云:兵凶而战危,请阁下写诗一首,反战!”
反战?
众人心头齐齐一动,同时内心暗骂此人阴毒。
虽然牧野山庄并未以兵家名义名世,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牧野山庄跟兵家渊源极深,儒家反战,兵家主战,你要投兵家之所好,你就不能反战。
而白衣文士偏偏就给你出了这道题。
你深刻反战,你就得罪牧野山庄。
你写得不深刻,你就无法出彩。
所以,这道题,是送命题!
先不谈写出彩诗何等艰难,单凭这一个出题,就是一个绝大的难关。
瑶姑目光投向林苏:“如果写诗的是你,你会如何?”
林苏轻轻一笑:“我也会有几分头疼!”
他都如此说,更何况诸葛清风?
诸葛清风轻轻一笑:“好题!且看我来破之!”
漫步而出,一步,两步,三步……
踏出十步之余,到了窗边……
众人目光一路追随于他,个个紧张,就连已经离席而出的大儒向远歌都重新回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种可能,假如他的同伴赢了诸葛清风,就可以将他失去的令牌重新夺回来,那他岂不还有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半刻钟。
唰地一声,一张金纸从诸葛清风手中而出,平铺于空中,他的右手一起,宝笔在手,虚空写下……
“昔有千军出吕巢,金瓯为鼎血为肴……”
两句诗一落,银光漫地!
两句诗,已是银光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