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和妖王这一掌下来,几有摧山之威,本拟将张衍强行迫开,这样他身后妖众便能顺利渡河而过,冲入垂州城中。
张衍笑了一笑,起了玄功,自顶门之上飞出玄黄大手,初时还是一丈大小,但倏忽间长至三十余丈,待到高处,已是比泉和身躯还要大得几分,往上一架,将其落下手掌稳稳托住,道:“泉妖王力气不小,火气也大。”
见一击无功,泉和妖王也不吃惊,爆喝一声,手掌一翻,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柄六角金锤出来,挥舞起来,照着张衍顶门就砸。
张衍运起玄黄大手,亦复往上一迎,这柄神兵威力甚大,一砸之下,玄黄大手霎时崩散,化为一团如丝如缕的黄雾,在城楼观战的杨太守等人看得一阵惊呼。
泉和妖王以为抓到了机会,虽是他身躯庞大,但动作却丝毫不慢,只把金锤往上抬了抬,便又倾力砸下。
张衍神情不变,不慌不忙,把法诀一拿,自顶门上又冲出一道黄色真光,与那金锤撞在了一处。
两者一触,顿时爆出一声大响,张衍身形不由晃了一晃,而泉和妖王只觉一股大力自手中生出,饶是他力大无穷,也被反震得手腕生疼,身躯向后一仰,倒退了半步出去。
泉和身后那些妖众看得王上似乎吃亏,齐皆大吼,当即有十余名妖将跃起在空,驾风冲来,欲要与张衍为难。
这些妖修俱都是顶盔带甲,手持兵刃,装扮形如凡俗武将一般,他们修为也是不俗,皆有化丹境界,若是寻常修士,在十余同辈围攻之下,能持住守势不败已是难得,更何况留在原地不动。
只是张衍学得法门乃是玄门正宗,又是丹成一品,以他丹煞之雄浑,玄门之中实在少有可与他比肩之同辈,因此见状毫无惧色,放声一笑,道:“来得正好。”
他把水行真光一撒,霎时一道水色光华冲天飞起,似壁障一般横在面前,两名迎面而来的妖将收势不及,顿时就落了进去,余下妖将见状大惊,哪里还不识得厉害,立时裹足不前,隔着数十丈纷纷将自家神兵祭出。
泉和此时已是回过气来,举锤再挥,这一次,却是一个横扫,顿时暴起一阵沉闷破空之声。
张衍冷笑一声,心意一催,身上宝衫之上现出数尺豪光,那金锤正正落下,打在了那光华之上,可他身躯只是轻轻颤了颤,便又稳住,竟是分毫不伤。
他一甩袖,就见那一道水色真光再度扬起,那些个神兵往其中一落,被水势一卷,滚滚荡荡,就不知去了哪里。
那些妖将见自家兵刃落入敌手,不由慌张,拼命催动法诀,想要收拿回来,只是无论怎么使力,一个个俱都涨红了脸,却还是得不得半分回应。
战至如今,张衍一直盘膝而坐,而此刻,他缓缓站起身来,立在云头,顶上黄雾收拢,将那玄黄大手又重聚出来,冷声道:“尔等既然来了,也不要走了,便都留下吧。”
妖王泉和看出不妥,大呼一声,道:“快退!”
他方才要挥动金锤,张衍却起脚一跺,水行真光激荡而起,狂涌过来
泉和顿觉自己似被一股潮水扯动,似要将他拖拽进去,急忙将身形稳住,顾不得去照应那几名妖将。
同一时刻,张衍伸手一点,那玄黄大手眨眼撑至数百丈大小,如云遮天,投下大片阴霾,照着几名妖将,往下就是一抓,这数名妖将猝不及防,一下都被抓在了掌心之中。
张衍冷然一笑,一催法力,大手五指乍然合拢!
只闻一阵骨肉碾磨折裂的声音传出,哪怕是力道修为再是强横,在这等抓拿之下,内外俱是搅作了一团,已是无法保全性命了。
这些妖将原本仗着身躯坚实,才敢上来发难,只是见得这般惨状,哪怕再是悍勇,也禁不住心惊胆颤,望向张衍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怖之色,一时都是踌躇不前。
此刻远处观览战局的,除了溟沧派弟子之外,便是数家小宗门下,他们见张衍一个人面对十数名妖修围攻,却打得一众妖孽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来势多么凶猛,都是被从容化解,不曾退得半步,
其中一名中年修士射奇光,赞叹道:“这位张道友好生了得。”
与他并肩而立的一个同门撇了撇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溟沧派十大弟子,这位张道友排在第九,自是了得的,更何况这位张道友还是丹成一品,数千年来唯此一人耳,胜出我辈着实太多,能有这等手段,倒是不用奇怪。”
先前那中年修士叹了一声,平日里他也自视甚高,虽曾听说过溟沧派十大弟子如何如何厉害,但因为却从未领教过,是以一直以为纵然是比之自己来得高明,却也不是难以望其项背,可如今却是见识到了,当真是不能比。
这些个妖将在张衍面前几乎无招架之功,但若是令他们上去交战,也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拿下,如是对上两个,那只能设法自保了,这还是对方没有法宝随身的前提之下。
临清观宋泓此次也是随众而来,当年他与张衍也有一面之缘,此时看着前方衣袂飞扬的身影,不免心生感慨,暗道:“溟沧派不愧是万年大派,根基深厚,似张师兄这等人物尚且在门中排名第九,不知排在他之上的几位道友又是怎样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