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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从前相比,哈奇的部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原来简陋的茅屋,但是周围却种上了一大片绿草,还有一大块玉米地,甚至还多出十几只山羊,部落里的老老小小在早晨起来之后,都能喝上半碗鲜香的羊奶。传统狩猎和采集的生活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听到有人用布须曼语大声嚷嚷,尤其是话里还提到了最珍贵的水,所以大家都从茅屋里面钻出来,四处打量。一个光腚小娃娃最先发现了屋顶的野鸡,指着它哇哇叫。
野鸡先生也从人群中认出哈奇,于是直接飞落到他的身前:“大老远跑来,都饿死俺啦,哈奇你赶紧给俺先宰几只羊!”
因为来过这里,而且跟桑人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语言天赋出众的野鸡先生还是可以和哈奇进行交流的。
看到野鸡,哈奇一眼便认出他,于是淳朴的脸上立刻现出高兴的微笑,他抬手摸摸野鸡的胸口,嘴里便絮絮叨叨地说起来,因为语速太快,野鸡也听不懂了。索性直接告诉哈奇,唐大头也来了,叫他多带些人去帮忙。
哈奇一听立刻慌了神,连忙把部落中的青壮都召集在一起,然后都背着简陋的弓箭,紧随野鸡而去。在他想来,既然是需要帮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到了地方一瞧,果然一群人把唐积德围在当中,那颗大脑袋辨识度非常强。于是哈奇等人便摘下弓箭,猫着腰潜过去,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别看他们的弓箭简陋,但是威力绝对不可小觑,箭法奇准不说,上面还都涂抹着毒药。
幸好大头哥眼尖,发现了哈奇,于是便大笑着窜过来,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就大头哥这身板,跟大多数的老外相比都小了一号,唯独面对身材更加矮小的桑人是个例外,将哈奇抱在怀里,就跟抱小孩似的。
虽然哈奇有点发蒙,不过还是感觉到好朋友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憨笑起来,笑容是那么淳厚和单纯,不掺杂一丝虚伪。
小虾米也上来和哈奇打招呼,并且费了好半天劲,这才给他解释清楚水源站的情况。在了解到以后就可以到这里来运水喝之后,桑人们都显得很兴奋,纷纷表示,他们现在就想尝尝。
“这是几辈子没喝过水啦——”野鸡嘟囔一声。它还真说对了,对于生活在沙漠腹地的桑人部落来说,还真是如此,能够在清晨品尝一滴露珠,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大头哥当然清楚部落里面的情况,而且每天他都要和小虾米轮流下去取水,以供人们日常饮用。所以就直接拎过来一个大水桶,咚的一下,放在这些桑人面前。
水桶里面溅出一片水花,然后落在地上,洇湿了一片沙地。结果立刻引发了桑人们的不满,朝着大头哥指指点点,嘴里叽叽咕咕地念叨着什么,估计是指责这家伙太败家。
哈奇接过大星递过来的水舀子,满满舀了一瓢水,然后神圣地注视着清澈纯净的水面,水面上,倒影着他那淳朴的脸庞,正在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桑人有这个传统,就算是猎取了一头野兽,也要和它念叨半天,说明是为了谋生才射杀它,希望获得宽恕。这种朴素的观念,其实正是发于对自然的敬畏,所以他们格外珍惜大自然的种种恩赐。而水就是大自然最大的恩赐!
望着这一幕,外来者都静默下来,他们能强烈地感受到桑人身上那种朴素的情感,在他们看来普普通通的一瓢水,在桑人看来,却比钻石还要珍贵。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啊。”大头哥也感慨了一句。
随后,就看到哈奇将水瓢凑到嘴边,咕嘟咕嘟痛饮起来。他喝得很小心,不肯滴落一个水滴;他喝得也很多,一大瓢水,少说也有两升,最后都被他给灌进了肚皮里面。
嘭嘭嘭,大星伸出小爪子,在哈奇圆鼓鼓的肚皮上拍了几下,声音如同敲鼓。敲得哈奇打了个嗝,然后脸上露出无比质朴无比餍足的笑容。
这一刻,其他人似乎也有一种如饮甘泉的感觉,似乎那一股股清冽的湖水,也一直流淌到他们的心田。
本来,其中有些技术人员心里还有些抱怨,毕竟在沙漠这种环境恶劣条件艰苦的地方工作,本身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看到以哈奇为首的桑人喝水之后,他们的心中都豁然开朗:原来我们的工作竟然如此重要!
等到桑人们都喝完水之后,一桶水也就光了。野鸡先生啧啧称奇:“原来只听说过有饭桶,今天长见识了,又见到传说中的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