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起,远处的六道泉山苍黑,最先迎接了黑夜的外衣,而另一边的渭水河霞光万丈,一明一暗令人视线变得昏昏。恰在这明暗交汇处的双园,门前车马涌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阵忙乱十几辆车驶入双园,在指引下向车马房走去,一个拐弯处有几个仆从急匆匆走来,两方相撞路回避有些乱,哎呀一声响起,见地不知怎么跌倒一人。“快扶起来..”“怎么跌倒马车下边了...”那小厮瘦小单薄骨碌爬起来躲到路边,低着头涨红脸喃喃道没事没事,一副羞惭的样子。“好了好了,快走快走吧。”众人互相催促着重新左右而行,牵马的向左,回头看了眼,见那在路边拍打尘土的小厮跟走路的几个仆从...应该是没有摔伤,不以为意收回了视线。小厮跟那几个走路的仆从,喊了声哥哥,道:“...探星阁那边怎么去?”仆从看了他一眼,外边车马行的伙计对这里自然不熟,便伸手指了方向,那小厮道谢急匆匆的去了,仆从们不以为意继续低声说笑前行。他们走了没多远遇到一队婢女拎着食盒摇曳而行,认识的互相打个招呼嬉笑。“....今晚吃什么呀?”“...都是好吃的呢...”“..这些可都是贵人了...将来得了太后的青眼,一个知府说话还管用呢...”说笑过后继续各自前行,仆从们去向嘈乱的前院,而婢女们则摇曳走向安静的后方一间院落。这院子并不大,但修建的很是精致,亭台楼阁花木俱全,院子里一溜的房屋,这群婢女进来散开敲响一间间的屋门。“...小姐,吃饭了。”“...小姐,我进来了...”她们轻声细语说着推开屋门,拎着食盒分别走进去。蝉衣受惊抬起头站起身来,进门的两个婢女便笑了,施礼道:“蝉衣小姐,快坐下吧,吃饭了。”小姐啊,来到这里已经这样被称呼好几次了,但蝉衣还是不习惯,她算什么小姐啊,她低下头,忽的眼角的余光看到桌的一个纸包被人拿起...“别动,我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婢女也吓了一跳松开手,看着散发着药香的纸包,“蝉衣小姐...是要摆一下饭呢。”蝉衣这才回过神,面色更红讪讪,将药包拿起抱在怀里。两个婢女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将饭菜一一摆好,施礼便退了出去。“...那个是什么啊?视若珍宝...”“...是春阳少爷适才送来的...说是治水土不服的药...”“...咿春阳少爷跟她很熟么..这么关切....”门外传来两个婢女的低语,蝉衣将怀里的纸包抱紧,不是,这不是春阳少爷关切她,是薛青,想到这个名字,蝉衣不由露出笑,笑了笑又有些怅然,坐下来看着桌的饭菜呆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响动有人走进来。“怎么不吃饭?不吃饭可不行...会没有力气的。”有声音道。蝉衣惊醒回神,下意识的起身,喃喃道:“我..我这吃...咿”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她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婢女,是婢女没错,但这张脸怎么看起来....她的眼眨了眨,张口...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嘴,将那声惊呼堵住,只余下含糊的薛青二字。薛青另一只手在唇边对她嘘声,道:“是我。”然后才放下手来。蝉衣已经吓呆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穿着裙衫,挽着发鬓..嗯发鬓有些凌乱,大眼浓眉,高挺鼻梁,红唇点点...是小姑娘没错啊。薛青似是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男扮女装嘛...方便。”男扮女装啊...也没什么,每年庙会金童玉女有时候是都有女孩子扮演,有时候则是都有男孩子扮演,还小嘛,一打扮也没什么区别。没想到薛青扮起女孩子来也这么的像,蝉衣不由笑了,道:“还挺像的嘛。”薛青也笑了,是啊,也怪有意思的,她一个女孩子除了扮演男孩子,还得扮演女孩子。蝉衣一笑又回过神,神情紧张起来,道:“你怎么来了?是,跟春阳少爷来的吗?”薛青道:“嗯,来跟你告个别啊,昨天啰嗦那么久,你都没说一声。”蝉衣眼一红垂下头,道:“是啊,是我的错。”薛青嗨了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这样了,最讨厌这种了,明明不想去...你们可以随便走动吗?”话题转的有些快,蝉衣一时怔怔啊了声,薛青又问了一遍。蝉衣这才点头,道:“可以,可以随便走动,只要不出双园,哪里都能去的。”这么好啊,看来似乎并不防这些女子们逃走,嗯,是根本逃不掉,所以不在乎吧。而且这院子里也没有婢女或者侍卫什么的,万一有人想不开自杀什么的....嗯也许已经被家里交代过,如果自杀会累及家族,所以想死也不敢死。不管什么吧,这样更方便行事。薛青点头道:“好,那你一会儿跟人说想转转看看这双园的风光景色,沿着湖向西去。”蝉衣愣了下,道:“做什么?”薛青道:“我带你走啊。”蝉衣觉得自己没听懂,看着薛青,道:“什么?”薛青道:“离开这里,不去当宫女。”蝉衣看她一刻,笑了,伸手抚了抚薛青的鬓角,道:“...其实你扮女孩子更漂亮呢。”薛青皱眉拉下她的手,道:“干吗?不要说别的了。”蝉衣道:“你才干吗呢,不要说笑话了...我是要去京城的,你快回去吧...”她拍了拍药包,“我会好好吃药的,到京城以后给你写信。”薛青道:“我没有说笑,你到不了京城的,这药也救不了你,你只会死在半路。”蝉衣愕然,“你,说什么呢,怎么会...”虽然不愿意,但她被选不知道多少人嫉妒,肯定背后要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薛青是听到了吧。“不要听那些人说的瞎话...”她道。薛青打断她,道:“半个时辰后到湖西大桥边等我...听话,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死。”说罢转身走了出去。蝉衣呆立在屋,心扑通扑通乱跳,不知道是被那个死字吓的还是被薛青要她做的事吓的。薛青,明明扮了女孩子的样子,怎么男孩子的时候还霸道....这,这样,让人怎么办?.........(五月还在双倍,所以拜托拜托咯,合手,鞠躬,打扰了。)感谢三月枫茗打赏灵兽蛋,感谢?最后一枪?、南方的冰一打赏和氏璧(*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