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许是惹闹了“徐爷”,站起来居然一个巴掌把掌柜的打倒在了地上。
胡雪岩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让老孙老六扶起掌柜的,自己走到绿营把总面前客客气气地说道:
“徐爷,这些老百姓过着日子不易,八两银子原也算不得什么,可这小店要是被拖欠了这八两银子那日子可真维持不下去了,您看……”
“妈的,哪里来的野狗多管闲事?”徐把总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胡雪岩的话更像是在那里火上浇油。
老孙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了一声:“老徐,这可是制宪大人身边的胡雪岩胡先生!”
“什么,你就是那个胡雪岩!”徐把总先是怔了一下,接着上下打量起了胡雪岩。
眼见胡雪岩点了点头,徐把总忽然一脚飞出。
这一脚踢得狠了,结结实实地踢到了胡雪岩的肚子上,看着胡雪岩被自己踹倒在地时候的痛苦样子,徐把总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王八蛋的,老子早就想揍你了,他妈的,是你负责军饷的是不?老子这都几个月没有发过一毫银子了,你他妈的这做的什么鸟人!”
这可当真实在是冤枉胡雪岩了,胡雪岩从来都不管军饷的事,可这传来传去的也不知怎么的,百战军和绿营的还都以为胡雪岩是管军饷的!
这一来好像炸开了锅一样,那些百战军的眼看胡先生被打,老孙第一个拿起一个酒杯恨恨砸到地上,大声嚷了起来:
“弟兄们,他们打了胡先生,那就是在打咱们的脸,打这帮狗日的啊!”
大家都喝了点酒,被眼前情况这么一刺|激,顿时忘乎所以,小小酒馆很快就陷入到了混战中……
……
“怎么弄成这样,一群当兵的居然在大街上当中斗殴!”邢少强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大是不满地说道。
杨章台苦笑了下:“这些当兵的性子本来就野,再加上胡先生又被打了,这不,就打了起来,不过总算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就是伤了几个,现在我已经让人把参加斗殴的士兵全部都给看押起来了。”
说着转向胡雪岩说道:“胡先生伤势不碍吧?”
胡雪岩揉着肚子:“我倒没有什么,不过那家酒馆都被砸烂了,这一家大小将来吃什么?杨兄,要是不麻烦的话,还请你帮我捎些银子过去,毕竟这事因为而起……”
“邢大人,杨守备,胡先生,孙弘、周六参见!”声音里老孙和老六走了进来。
邢少强脸色铁青:“你们做的好事,当街斗殴,还把人家打成重伤两个,嘿嘿,我看你们都不想再在军营里混了,一个个都准备脱下这层皮回家吗?”
“邢大人,这可不管我们的事!”老孙一脸的不服气,大声嚷着说道:
“那些绿营的王八蛋,不光吃饭不给钱,还把胡先生给打了,咱们当时在场,要是不帮胡先生出了这口气的话,将来咱们弟兄还怎么做人?”
“混帐,在邢大人面前这么说话?”大声斥责声里,杨章台转向邢少强说道:“不过这也本能全怪他们,绿营的那些人做的事情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邢少强叹了口气,让老孙老六出去待命:
“这些我也知道,可这么一闹,还不是给大帅脸上抹黑?老百姓只会说,大帅手下的兵喝醉了酒就打架,他们可不会分什么百战军还是绿营的!”
说话间,忽然看到齐国忠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一见到邢少强几个人都在,大着嗓门吼起:
“邢少强,杨章台,你们他妈的这算什么意思,把老子的人都给抓起来了?”
“齐大人不必动怒,请坐。”见齐国忠一点坐的意思没有,邢少强也不勉强:“齐大人,绿营的这次可闹腾得实在有些不像话了,不光白吃白拿,还动手打人,胡先生乃是制宪大人身边不可一日或缺的部下,可你的那些人,居然连胡先生也敢打……”
齐国忠也知道自己理屈,迟疑了下说道:
“胡先生,我手下的人得罪了你,我在这裏陪不是了,可是咱们话又说回来了,弟兄们这么多时候没有发饷,别说他们了,就连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说他们不自己想点办法,难道活活饿死不成?”
“齐大人,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里不需要银子的?制宪大人为了弄到银子只怕连头发都已经愁白了,再说,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绿营的银子可不管制宪大人的事,那是朝廷里几个月没有调拨饷银下来了……”
胡雪岩的话,让齐国忠本来有些平息的怒气一下又调了上来:“胡先生,那百战军呢?我可听说他们这次发了双饷,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杨章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齐大人,百战军是百战军,绿营是绿营,我们这份饷银,那可全都是自己想的办法,那可从来没有要过朝廷一两银子!”
齐国忠也是冷笑几声:
“既然你杨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我可撂一句话在这,亲妈生的也是儿子,后妈生的也是儿子,一碗水要是不端平了,没准会出什么事,到了那个时候可别来找我齐国忠!”
说着抱了抱拳,转身怒气不消地离开了这裏。
看着这人背影,胡雪岩眉头皱了起来:“齐国忠本来就是个亡命之徒,听说几年前就因为一点小事还把他的顶头上司打了。
这人要是真的闹将起来,只怕不好收场,我看还是尽快把这发生的事情禀报大帅,具体怎么操作还是都由大帅定夺!”
杨章台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不断在那冷笑着:
“我看,要想收拾这些人也好办得很,绿营无法无天,不光是我,只怕连大帅也早有动绿营的意思了,我要收拾这些人只要一个时辰时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