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终于进入到了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
从广州、香港、天津等地增援上来的英国法国舰队,已经陆续到达上海,上海租界之洋夷军队的力量,徒然得到了最大加强。
而离上海并不是很远的李秀成部,却依旧还是没有出兵的意思……
在宁波,左宗棠于五月底完成攻击准备,六月初一,百战军威将军左宗棠挥军对宁波展开全面攻击,宁波之战战火,就在这一天被彻底点燃!
勒伯勒乐将军沮丧到了极点,他很想为法国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但是诺克让的话,却好像幽灵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六月初一,随着百战军进入宁波,宁波第二战场正式开辟!
在宁波的法国军队并不是很多,而让人惊讶的是,勒伯勒乐将军居然把这不多的陆军,完全交给了诺克让先生指挥。
也许是为了配合诺克让先生,百战军的攻势并不是很强,二百多名法军士兵,龟缩在了几个地方进行顽抗。水面上的法国战舰,也正在竭尽自己的全部力量,配合着地面部队的战斗。
勒伯勒乐将军开始不断向上海方面告急,中国人派出了大量部队,正在向宁波展开攻击,而勇敢的法国士兵,在人数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已经竭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六月初二,夜。
“上校先生!”看到诺克让上校走来,衞兵急忙端正地敬了一个礼。
诺克让上校微微点了点头,递给了衞兵一张勒伯勒乐将军亲手书写的命令:“将军的命令,释放全部常捷军中国士兵!”
衞兵显然怔了一下:“上校先生,释放中国士兵,这……”
“这是将军的命令,孩子,执行吧,如果你对命令的真假没有任何疑问的话!”
士兵耸了耸肩,天知道这些当官的心裏整天在那想些什么。
六百名中国士兵全释放了出来,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跟着诺克让上校来到了法国军火库前。
把守着军火库的诺克让先生的部下,向上校敬了一个礼,然后让出了一条道路,上校走到军火库前,在前面默默站立了会,然后用力打开了军火库的门:
“先生们,请取走你们的武器吧……”
六月初二,夜十时。
法国驻宁波舰队旗舰“二十万法郎号”。
“对不起,舰长先生,这艘舰船从现在开始将由我来接管!”诺克让耸了下肩,对一脸错愕的比夫舰长略略带着一些遗憾地说道。
比夫舰长完全不敢相信面前发生了什么,上校竟然带着大量的中国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舰船之上,而他们第一步做的就是解除了舰船上的武装,然后用黑洞洞的枪口逼住了自己……
“上校,我是法国军官,您也是,为了法国……”
比夫舰长的话并没有说完,诺克让似乎很有一点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子。
枪声在那些中国士兵手里响了起来,比夫舰长栽倒在了甲板之上,痛苦地抽动着身子,喉咙里不断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嘶鸣……
在这一天,法舰“二十万法郎号”、“舞步”号、“黑色老鹰”号在这一晚被同时解除武装,整个上海驻宁波舰队完全都落到了中国军队手中。
天亮后,让宁波之法国陆军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上午八点,法国舰队开始炮轰法军藏身之处……
炮火是如此的猛烈而又精准,一炮接着一炮,巨大的炮火很快就将法军据点笼罩在了火光和死亡的哀叫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勒伯勒乐将军却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无奈而又悲哀地看着这一切……
罪人,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将彻底成为法国的罪人……
那个无耻的、卑鄙的诺克让,完全出卖了自己,他完全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勒伯勒乐将军怎么也不会想到,诺克让竟然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挟持了法国舰队,然后用舰船上的火炮向自己人开火!
可是现在,再想后悔已经晚了……
勒伯勒乐忽然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自己的求援信件已经送了出去,很快,法国的增援舰队就会到达上海,他们还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在宁波发生了什么,一旦那三艘宁波战舰调转炮口的话……
上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增援舰队,很快就会被笼罩在炮火的可怕袭击之下……
勒伯勒乐将军完全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法国的罪人,皇后家族的荣耀,法国军官的荣耀,都将在自己身上彻底丧失。
勒伯勒乐将军用颤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枝短统火枪,又用颤抖的手将火枪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
六月三日,在水面战舰和陆地进攻的双重打击之下,两百法军遭受到了严重伤亡,十点,指挥着这两百法国的纳尼少校,终于无奈地挥起了白旗……
十二点,百战军威将军左宗棠进入宁波。
“什么辰光了?”骑在马上的左宗棠问了一句。
“十二点十分,将军……”
左宗棠怔了一下,显然对这样的西洋时间显得非常不适应,这个时候前面忽然响起了欢呼声,定睛看去,无数的宁波乡绅百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是宁波父老自行组织起来的劳军团,他们亲眼见证了在自己军队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法国人是如何迅速溃败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法军,现在却成了可怜的俘虏……
“大人,大人劳苦功高,救宁波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父老无不感戴将军恩德!”一个士绅走了上来,摇头晃脑的才说了几句,已经被左宗棠不耐烦的打断:
“不过两百法夷,胜了有什么希奇的!”
那士绅大是尴尬,早就听说这位军政府的威将军脾气古怪,谁的面子也都不给,就算大帅有什么话让他不高兴了,这位威将军也是张口就骂。
“这个,将军……”士绅显得异常尴尬:“我等为了庆祝大捷,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不知,不知将军可否赏光?”
左宗棠翻了一下白眼,却忽然点了点头。
一众乡绅苦笑不止,这位威将军的脾气可实在太难掌握了些,原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却没有想到竟然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