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微明，浑身疲惫的张震坐了起来，倚靠在了床上，拿过手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惬意的喷出一口烟来。

“陛下，臣妾名字叫和宫。”

这日本女人一张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不过也不奇怪，日本皇室成员，还有那些大臣，从小就学习汉语汉字，说的流利些的，穿着汉服往人群里一站还真看不出这人是日本人来。

和宫？张震只觉得这名字当真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样，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来：“是你们的那个孝明让你来的？”

“不是，是臣妾自己要来的。”

和宫的话让张震吃了一惊，那么大的胆子？居然不经过天皇允许，自己就跑来侍候了？日本皇宫里的那些人，难道谁都不管？

“臣妾和宫，是天皇陛下的妹妹。”

和宫的话让张震恍然大悟，和宫，可不就是德川家茂的妻子？合着自己睡了德川家茂的女人？

和宫忽然赤|裸着身子趴伏在了张震面前：“陛下，臣妾哀求您一事，臣妾听说陛下准备废除天皇称号，可天皇称号在日本古已有之，绝无冒犯天朝之念。天皇陛下对此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一旦废除，天皇陛下除了以死谢罪于先祖别无它法。臣妾恳请您千万收回成命，无论陛下要臣妾如何做，臣妾都绝不敢不答应！”

张震的面色一下阴沉下来，披着衣服从床上起来：“和宫，我天朝大事岂有你一个日本女人干涉的道理？本欲治罪，但念着你昨晚伏侍有功，暂不追究，穿好衣服，回到你的天皇身边去，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和宫还想哀求，可看到中华大皇帝陛下脸色，知道大皇帝陛下已无可能答应，只能哭泣着穿好衣服跪别皇帝陛下。

张震心裏大是不爽，正好吴公公请陛下用饭，张震阴沉着脸色走了出去，才朝前走了没有几步身后居然传来了吴公公的骂声：

“狗日的小日本，找个女人也偷工减料的，居然找了一个不是处女的来侍候皇上，狗日的这让我吴公公回去怎么交代！”

……

“陛下，昨日外臣酒醉，想来丑态毕出，还请陛下恕罪！”穿戴整齐的坂本龙马出现在中华大皇帝陛下面前的时候，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

“坂本，起来吧，自从你从苏州回去之后，我一直想念着你，后来听说你在日本开创出了好大一番局面，我心裏也很欣慰。”

“陛下夸奖，让臣诚惶诚恐。”坂本龙马坐了起来，依旧神态恭敬：“若没有陛下鼎力帮助，臣焉能推翻幕府？真正救了日本的，是陛下而不是臣！”

张震笑了一下：“不过我听说幕府虽然被推翻了，但日本国内局势还是不稳，萨摩蕃、会津藩等相继独立，不再听从日本朝廷意见？坂本，目前局面对你不太有利那！”

“正是，陛下。”大皇帝陛下的话让坂本龙马忧心忡忡，叹息着道：“陛下，在东北战事之中，官兵进剿不利，屡屡遭到叛军袭击，而萨摩蕃等地趁机独立，朝廷却没有力量围剿。不光如此而已，在京都那些幕府残孽，还在那里煽风点火。陛下，臣曾经恳请天朝将军谢逸将军、张荣沅将军出兵协助镇压，但是，都被二位将军拒绝了……”

“他们拒绝的对，也有道理。”张震微微笑着，说道：“这些事情终究是日本内部事物，我中华插手似乎不太妥当。”

看到坂本龙马略略流露出了失望表情，张震勉励安慰了几句：“目前局面还没有完全失控，等到真正把握不住的时候，朕会考虑中国军队介入，以稳定日本局势的。”

坂本龙马谢了，张震忽然话锋一转：“坂本，在来日本的路上，我曾经问过几个大臣，这日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天皇的？我那几个大臣不学无术，居然没有一个能回答上来的，你给朕把这天皇来历说一说看。”

坂本龙马怔了一下，说道：“日本国君使用天皇称号大概是在唐朝时期。唐高宗曾使用天皇称号，与天后武皇后并称二圣，这可能影响到日本天皇称号的采用。日本天皇最早文字记载是天武天皇的《飞鸟净御原令》。”

说到这裏，忽然醒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中华大皇帝陛下，就听张震淡淡说道：

“朕也查了一些史料，在中华的史书记载之中，大和国，就是日本君主的正式称呼原本是‘大王’。故中国南朝的正史中称五位遣使朝贡的倭国君主为倭王，史称倭五王赞、珍、济、兴、武，朕可没有听说过有天皇这一称号那！”

坂本龙马硬了硬头皮：“陛下，中华隋朝炀帝时，日本圣德太子派小野妹子出使隋朝，在国书中有‘东天皇敬白西皇帝’之句，也就记载了天皇得到了中华皇帝承认。”

张震还是淡淡笑着：“在我国《隋书》对此类国书的纪录为‘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隋书》所记录的国书为小野妹子所带去的那份。你方才所说的话，乃是‘日本书纪’中所记下的国书则为第二份。小野妹子曾弄丢了中国所回信的国书，却没有受罚，这裏面可就大有文章了，否则日本用天皇一辞中国不可能接受其国书。”

冷汗顺着坂本龙马的背脊流了下来，传言似乎成了真的，中华大皇帝陛下准备废除天皇称号，而改用日本国王称号了。

“尊王攘夷，尊王攘洋，朕以为这个尊王的王字用的很好，很好。”张震端着茶碗喝了一口，似乎陷入沉思：

“在朕看来提出这个口号的人应该得到奖赏，用了‘王’而非‘皇’，坂本，如果这个字是你提出来的，朕认为你是我中华天朝日本第一忠臣！朕要大肆弘扬，要大大赏你！”

坂本龙马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大皇帝陛下的话里意思实在太明显了，这是要告诉所有的日本人，废除皇帝称号的最先想法是从自己这裏开始的！

一旦大皇帝陛下真的这么做了，天皇陛下，所有的日本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坂本龙马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坂本，一个开创日本新时代的机会就在你的眼前！”张震放下茶碗，显得兴致勃勃：“朝鲜国王多次上书给朕，请求废除日本天皇称号，以国王代之，朕深以为然，朝鲜国王甚至说了愿意以武力讨伐，可这点朕不赞成，中日之间终究还是睦邻友邦，哪有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的道理？所以朕认为还是让日本自己解决的好。

眼下日本乱的很那，那些独立的藩主现在哪里还把天皇放在眼里？一个一个都自称国王，并且都向中华进贡，恳请册封，但是朕都暂时没有答应。可是朕和你坂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罢，朕到了后来恐怕不得不册封他们，为什么？因为这些人是国王，而在日本京都的这个是天皇，朕必须要表彰那些国王的忠心那。”

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朕以为，孝明主动废除天皇称号，改以国王称之，其实也是好的，那么高高在上，你让那些独立的藩主怎么服你？你让朕怎么帮你？你让朕的大臣们怎么去想？

朕不是在乎一个称呼，而是国之体面那，你知道谢逸和张荣沅这些将军，为什么不愿意出兵？因为他们告诉朕，日本弹丸小国，居然妄自称帝，纵观中华属国，从来没有，骇人听闻，你让朕能怎么办？你让朕能对这些将军说什么？”

坂本龙马终于知道，中华大皇帝陛下废除天皇称号的决心已经不可更改了，否则，中国军队很有可能转而支持那些独立的藩主们。

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如何面对目前局势？

答应，自己将成为日本的罪人，成为天皇陛下痛恨对象，可是不答应呢？曾经给予过自己无数帮助的中华大皇帝陛下，又会对日本采取什么样新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