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脸色发白,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神色,语气冷淡地说:“这似乎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吧。”
我笑得越加灿烂,回道:“十皇子这么说就不对了。奴兮做为妹妹关心姊的终身大事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他却并不一味地和我纠缠,一副无视我的样子。
但是他离开时语气不无鄙夷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你比不上你姊,有时间你真该学学什么叫妇德了!”
我怔忡在原地,没想到还有偏爱姊的人!
我忘记了当时听到这话是何种感觉,但却是在那时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即使美丽如我,也无法让任何男人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原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征服一切。
我与权禹王之间多是暧昧不明,我有时觉得他是喜欢我的,可是旋即又自我否定了,因为他从未向我许诺过什么。
当我亲耳听他说要娶我是缘于半个月之后发生的一件事。
瑾德妃薨逝了。
我虽早已看出瑾德妃身体已经不很乐观,可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许是因为晴肜帝姬的出嫁使她过于心伤加重了病情吧。
那天的天气阴沉得仿佛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看见大片的乌云从东边滚滚而来,风儿起了,似乎要下暴雨了。
我急急忙忙地要赶回小雅斋,从沁春媛经过时竟无意中瞥见了权禹王。
他坐在沁春媛的秋千上,将头埋于双臂之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高健的身体坐在小小的秋千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一阵狂风卷过,将树枝吹得左右摇晃,他纯白的袍角也被吹得起起落落。
有一条绣帕从他的身下掉落,被风儿吹起像蝴蝶一般抛向半空,又无力地飘落在我的脚下。
我弯腰拾起,看见边角上绣有“瑾德妃”的字样。
我轻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把绣帕给他。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睛竟有些发红。
他伸出手接过,复又压下了头。
我略有尴尬地站在那里,觉得有些无趣,转身要走。
可是却被他从后面一下子拉住了手腕,然后是他低沉的声音,“别走,奴兮。”
“别走,留下来陪陪我。”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我转过身去,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他的眼神仿佛蒙上了秋晨的雾气,显得前所未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