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赵俊霖才在路边的一个小山坡下停了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不一会儿便吐出了一个烟圈儿。
一根抽完,他马上又点燃了第二根,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
直到他要接着抽第五根的时候,白萍才出声打断了他:“你叫我出来,就是让我看你抽烟吗?”
赵俊霖不吭声,仿佛没听见似的。
因为彭珍珠的事,白萍心情也憋屈得很,见状也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走:“既然你没事,恕不奉陪!”
“等等——”赵俊霖终于开口了,白萍回过头来,望着他。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白萍,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恶毒,是这样吗?”
这话没头没脑的,白萍蹙紧了眉头:“是善是恶,跟长相无关,凡事都没有绝对的。”
“呵——”他极短促地笑了一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浓白色的烟雾尽数吸入肺腑。
这样吸烟,他不怕被呛死?白萍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今天的赵俊霖太反常了,整个人仿佛都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又仿佛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尖锐而孤寂。
“你怎么了?”
赵俊霖裂着嘴笑,却摇了摇头。他的笑容很空,毫无内容的那种,让白萍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事还不小!只是他不肯说,白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唯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赵俊霖突然再次开口:“你爱他们吗?”
白萍一怔,“谁?”
“你的家人。”
想到家人,白萍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谁能不爱自己的家人呢?他们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爱我们的人,他们可以无条件地包容我们的一切过错和缺点。无论我们身在何方,家都是我们永远的牵挂。无论我们在外经受多大的风雨,家永远是我们的港湾……”
说着说着,白萍想到赵俊霖是个孤儿,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忘了你——”
赵俊霖突然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不再毫无温度,然后他很认真地说:“其实我很羡慕你,看得出来,你的家人都很爱你。在你们家的时候,看着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彼此关心,互相照顾,虽然没说过一个爱字,可那浓浓的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白萍笑道:“你不用羡慕我,虽然你的亲人都不在了,但他们肯定也是爱你的。”
赵俊霖闻言,脸上的笑容却如潮水般褪去,冷冷道:“不懂就别瞎说!”
白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这谈话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白萍索幸闭了嘴,赵俊霖也没再吭声。两个人静默无言地坐了许久,久到白萍以为他打算在这过夜了,他却突然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赵俊霖此人,从来不会认怂,纵使生活给他再多磨难和痛苦,他也能像小强一样,迅速复原。
第二天,赵俊霖就从痛苦纠结中走了出来,决定把陈桂妹的事抛到脑后,继续弄清楚不让倒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