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简单的房子,这都难不倒大家,必竟他们这帮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是干过这些活儿的。特别是赵金德,来广州后还在工地干过一阵呢,对工地的一众事宜非常熟悉。
大家七拼八凑地筹了一笔钱,又从老家拉来一些老乡、亲戚,包工队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万事开头难,由于他们是新成立的公司,人家根本不信任他们,竟然一个月也没接到一单生意。
不过赵俊霖并不气馁,仍旧每天出去跑业务,联系客户。
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接到了一个旧房拆除、改建的小工程。为了拿下这个工程,赵俊霖的报价很低。他带着兄弟们苦干了一个多月,一分钱也没挣到,虽然看似白干,却给他们赢得了工作经验。
就这样,建筑队一步一步地干了起来,接的工程也越来越多……
赵俊霖本来想让白萍和自己在一起,不用她管工地的事儿,只要记记账,享享清福就行了。可白萍从来就不是个只会依赖男人的姑娘,她拒绝了赵俊霖的提议,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服装制作业。
她把郑军和蒋小芹拉入了自己的队伍,三个人合伙开了个制衣厂。起初,制衣厂的规模很小,甚至只能说是个制衣作坊,干活的就只有几个股东而已。
但白萍是不会永远满足于现状的,因为质量好、讲诚信,他们的制衣厂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渐渐的从三个人的小作坊,发展成了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的大工厂。
紧接着,她还成立了自己的设计部,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商标品牌。此时,制衣厂已不仅仅只是个厂子了……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望着眼前阔别多年的故乡,那熟悉的山,熟悉的水,熟悉的泥巴路,白萍心中感慨万千。
五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离开家乡,前往广州打拼。
如今五年过去了,那个青涩的、充满着乡土气息的小姑娘已长成了二十一岁的大姑娘。身条抽长了,眉眼长开了,浑身的乡土气息也被一股从容、坚毅、自信的气质所取代。
出去的时候,白萍和赵俊霖是偷偷摸摸走的,回来的时候,他们是开着自己的汽车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动静闹得挺大,八辆清一色的黑色桑塔纳,后面还跟着一辆东方牌的大货车,车队浩浩荡荡地一进小镇,立刻就引起了乡亲们的驻足围观。
就这样,赵俊霖还不满足,一边让几个兄弟放起了鞭炮,一边让人打开货车的后车门,见人就发礼物。一边发礼物,还一边作宣传,诸如:“我们老板是沙禾村白丁茂家的女婿,我们老板可能耐啦,做房地产生意,资产上亿呢。问我们老板娘?那也是能耐人儿,不仅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又善良,自己也开着公司呢……”
从镇上到村里,一路上就没停过。乡亲们哪里见过这阵仗?有礼物收,哪个能不高兴?
关键是他们打开礼物一看,就被里头那些进口的罐头、巧克力、麦乳精给晃花了眼。
八十年代,这些东西可都是稀罕物儿啊!这下,人群沸腾了,一个个眼睛冒光,羡慕嫉妒恨地望着车队,大声地感慨着:“哟,瞧见没有,以前咱们这最穷的白丁茂家,这下是彻底神气喽!”
“可不是嘛,我刚才打听过了,听说他家女婿是什么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资产上亿的咧,我的妈呀,你知道一亿是多少钱不?”
“不光是他女婿,听说他女儿也有出息,人家自己开公司呢……”
“嘿嘿——”听着身后众人的议论,某人得意地裂着嘴笑了。
赵俊霖笑得很是得意,当初岳父各种看不起自己,还说白萍跟着自己一定会被自己骗财骗色,最后不得善果。
可如今怎么样?我赵俊霖发达了,不但没让白萍受苦,我们还风风光光地荣归故里了!
他就是要高调,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赵俊霖不是个混混,我赵俊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白萍没好气地白了身边这个男人一眼,“这下满意了?”
赵俊霖把头一扬:“这才哪到哪呀,最重要的是,我要让你爸心服口服!”
白萍不冷不热地瞟了他一眼:“最好是让我爸给你磕头认错呗?”
赵俊霖正想应是,突然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连忙及时的刹住了口,赔着笑小心翼翼地望着白萍道:“哪能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你爸就是我爸,不管他以前怎么对我的,我都得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哼!”白萍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嘿嘿——”赵俊霖一边笑一边在暗地里擦汗,好险啊好险……
这天,白丁茂和赵小兰正在地里干活呢,突然白玲和白芳满天大汗地跑了过来。
只见这两孩子跑得那是脸颊通红,汗流浃背,一脸急色呀,白丁茂一下子就急了,远远地喊道:“出啥子事了?”
白玲张嘴想说什么,可由于跑得太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着胸口大声地喘气。白芳到是张嘴说了两个字,“我姐——”然后就捏着嗓子难受地说不下去了。
这下可把白丁茂急得够呛,一跺脚恨声骂了起来:“两个短命鬼,话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