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夜色笼罩着度假式酒店。

陶茹霜坐在阳台的瑜伽垫上，迎着月色，练习最新解锁的动作。

戚蔷坐在沙发上看书。

陶茹霜用半年多的时间，从瑜伽初学者变成了瑜伽爱好者，如今成为了瑜伽高手，只要有空，每天都会腾出时间练习一到两个小时，即使身体不便的日子，也会坐在瑜伽垫上冥想吐息。

收获很大，进步显著。

陶茹霜的气色和肤色都有所改变，身材变得匀称，皮肤变得紧绷有弹性，至于性格也变得开朗很多，笑容也变多了。

每当陶茹霜做瑜伽的时候，戚蔷会习惯性地翻书。

彼此互不干扰，彼此又在陪伴。

“每天看书就看书，为什么要看这种金融类的书籍，脑仁不疼吗？”

戚蔷笑了笑，“你每天都要在瑜伽垫上滚来滚去，一滚就是两个小时，不觉得乏味吗？”

陶茹霜忍不住笑出声，不知从何时起，戚蔷不再是那个闷罐子。

“我的意思是，你看书可以看一些轻松的，没必要看这么专业的，费脑子。”

戚蔷叹气道：“没办法。我得恶补一些知识。以前在部队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练，所以很少会接触很多知识。我看这些金融书籍，很多专业术语艰涩难懂，但我还是逼着自己去接触，因为不接触，永远就是盲区。”

陶茹霜坐起身，“你打算以后经商？”

戚蔷笑道：“看金融类的书籍，也不一定就要去经商，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有底气。”

陶茹霜啧啧感叹，“爱情果然强大，可以让铁树开花。”

戚蔷视线重新落在书上，“我在怀疑，和他是不是爱情。不过，我感谢他出现，让我觉得自己有很多不足。”

陶茹霜重新躺在瑜伽垫上，悠悠地说道：“说不羡慕你，那有点假。我也知道，不该这么浪费青春。女人再怎么貌美如花，一眨眼就老了。有时候我也想找个合适的人，可惜我找不到。”

戚蔷合上了书，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

陶茹霜错愕地望着戚蔷，尴尬地笑道：“别开玩笑了。”

戚蔷淡淡地说道：“你很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但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管哲看出来了，我也看出来了，但你自己却不知道，或者说，即使知道，也当作不知。”

陶茹霜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水，“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变态的心理。”

“什么？”戚蔷错愕。

“陶茹雪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想方设法地夺过来。”陶茹霜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活在她的阴影里，她比我大，我妈对她比我更体贴。所以我对乔智的心态，可能跟小时候一样吧。但乔智是个人，不是东西，他是抢不来的，我也不想抢。”

乔智不是东西！

第一次听到这个双关骂人梗，一点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悲凉。

戚蔷愣了几秒，“你难道就打算一直如此，什么都不改变？”

陶茹霜自嘲笑道：“不然能如何？你以为乔智他傻吗？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只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揭开了窗户纸，彼此的关系更加尴尬。”

戚蔷叹了口气，小姨子和姐夫的恋情是禁忌，她不好多说什么。

突然对乔智多了一股怨恨，尽管知道乔智一直保持鲜明的立场，从来没有对陶茹霜表达过越线的情感，但还是因为站在陶茹霜这边，对乔智产生了负面情绪。

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解决的，尤其是感情。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用其他东西置换，或者用金钱购买，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退而求其次，但感情不一样，是不能将就的。

陶茹霜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的状态不对，正确的做法是，划清界限。但我狠不下心。乔智也劝我，找个男人，尝试恋爱，或许可以转嫁感情。但我没法做到！喜欢一个包包，结果钱不够，可以买相同款替代；喜欢一辆车，看中了高配，但因为订不到货，可以买低配自己改装；喜欢买一套房子，但价格太高，最终用同样的钱，买一套位置稍差的房子；但是，感情是没有办法退而求其次的。”

戚蔷沉默片刻，道：“买包，买车，买房，即使退而求其次，总有一天也会后悔，还会有怨念。房子、包和车，等物质够了，可以更换，但当时渴求的心态却变了。”

陶茹霜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鼓励我吗？”

戚蔷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鼓励你，只是帮你说出了藏在心底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恶念，但这些恶念真的是恶吗？又或者只是被道德束缚了。”

陶茹霜目瞪口呆地盯着戚蔷，“蔷哥，你最近是不是还看了哲学方面的书籍，都快变成哲学家了。”

戚蔷淡淡道，“哲学书也看了几本，比金融书难读多了。”

陶茹霜轻松地笑了笑，“好坏善恶，我还是能区分的。我偶尔会卑鄙地想，如果陶茹雪和乔智的感情突然破裂，那就好了。我是不是太邪恶了？”

戚蔷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会坚定不移地守护你。其实我希望你坏一点，好人在这个世界上容易吃亏。”

面对戚蔷名句不断，陶茹霜忍不住哈哈大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谢谢你无条件站在我这边，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过，我还是希望乔智和陶茹雪好好的， 如果他们真出了问题，会有很多人受到伤害。孩子、父母，他们自己也会在很难受。”

戚蔷沉默，陶茹霜终究还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