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民笑道：“胡厂长，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您这厂子顶.我们爱民厂好几个，就是吃余粮也穷不了的，我就那点本事，在您这可不敢卖弄！”胡海看着杨立民真是哭笑不得，说道：“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滑头啊。不过这厂子大了吃饭的人就多，日子真的是不好过，这不正盼着你来给出出点子呢。”看着胡海一个劲的哭穷似乎也不像作假，杨立民于是问道：“胡厂长，您都是lǎojiāng湖了啊，不会还真的遇到困难了吧，不过最近可没听说过你们荣华有什么事啊？”胡海摇头苦笑说道：“你小子现在那么忙，哪里能顾得上我这里的小事啊。说实话，荣华现在的确是困难重重。”于是胡海慢慢的说了起来，反正这里也没外人，情况大家都清楚，也没事丢脸的，杨立民也慢慢明白了胡海的困难。原来自从上一次杨立民帮荣华弄来了材料解决了那件事后，荣华厂的确是缓了过来，但是小厂有小厂的难处，大厂也有大厂的困境。荣华厂光正式员工就足足上千人，远不是爱民厂可比的，正式职工都这么多，家属子弟更就不用说了，每年都在为那么极其有限的几个正式工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的，这还不算轻工厅和其他部门的领导安排进来的一些子弟分出去几个名额，几乎每一次都会闹出一些事，吵架那都是惯例了，去年还为此让好几家打在了起，差点就变成“街头争霸赛”。而眼前面临的是又一次的名额分配，胡海也头痛起来了。仅仅十六个名额，但现在已经打了招呼的人就已经有五个了，这剩下的名额到底如何分配的确是很让他困惑。不过这只是困难之一。困难之二，厂里的境况日趋严重，但订单却是越来越少，工资涨不上去，所有人都开始有意见了，好多职工家里都是一大家子人，孩子长大了没出路，整天没事干，不是出去偷窃就是打架斗殴，都出了好几次事了。一些老工人为了安顿孩子，就提前办理退休，单位不容许就去各个医院bànjiǎ证明，办病退，这不一下子冒出来二十多个人，连省轻工厅也不给批准了，胡海一下陷入了两难境地。困难之三，荣华是大厂，职工数量多，劳务公司的人数更多，都达到了五百多个，那可不是像爱民厂以前一样可以每年给出三万块钱就可以养得起的，而是最少十万，这绝对是一大笔支出，完全是将厂里的利润给拉的一点不剩了。说罢，胡海苦笑道：“你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大厂的难处，你知道我为什么头痛了吧？”胡海无限感慨的说道：“若是荣华厂有你这么一个人才，其他的我不求，只求他能帮我解决好劳务公司那一摊子事，我就是睡着也能笑着了！”杨立民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这种事还真是不太好办。想了一下问道：“胡厂长，不知道你对那些要求提前退休让子女接班的老师傅怎么安置的？”王国强直接开口道：“还怎么安置啊，都是能拖就拖，实在退不了只能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批了啊，不然他们就是上班也没什么心思，整天恍恍惚惚的，万一出个工伤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杨立民也沉默了，每个时代的企业都有这自己的困难，这个时代的确是这些事情让所有企业管理者头痛至极，但是又无可奈何。杨立民忽然问道：“不知道厂里现在有多少这些提前退休的老师傅了？”胡海闻言一愣，然后掐着指头算了起来，好半天后连连摇头道：“哎呀，不少了啊，前年三十多个，去年四十多个，今天已经办了十来个了，这一次一下子交上来了二十多个了，怕是还要比去年的多一些啊。都比正常退休的还要多呢。”杨立民也吓了一跳：“这么多！？”杨立民此刻都有些心疼了，这些可都是衔上接下连接新一代技术人员的最宝贵的财富啊，是企业的财富，更是国家的财富，如果失去了这么一帮人，一个企业能够发展的速度会急速下降，然后形成恶性循环，知道企业完全破产倒闭关门。趟，立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说是有一个机械厂，其中有一种主打产品就是一水泵。有一次，为一个厂家生产的水泵在安装好之后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出了问题，等技术人员去了以后，才知道，是对方厂家对设备进行了一番养护，将水泵拆卸开来，擦掉了里面积存的泥沙，并打上了新的润滑油，其他什么都没动，但是等重新安装好以后，一开机，噪音却是陡然大增，完全就是原来的好几倍。连续看了两天都没调试好，只好向厂里请示。因为是老客户，厂里也很重视，就派了一名老技工过去，结果那名老技工什么都没干，仅仅只是将水泵拆开将机芯提出来又重新放进去后，安装好再开机，瞬间就回复正常。这事让所有réndà为奇怪，后来那老技工回到厂里后贝恩问起才说，那个机芯安装是有角度的，因为机芯的运转都是又自己的震动范围，如果安装的角度不对，马上就会引起机壳的共振，噪音自然会很大，但按照正确的方向放下去就不会有问题了。这件事也让杨立民极为感慨，一位老技工，那绝对是宝贝，可惜，却是因为子女的事就业问题要提前退休，回家养花种草带孙子，完全将自己精湛的技术彻底放弃，这是一个企业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极大浪费。正在几人都是有些沉闷的时候，外面却是跑进来一个人来，大声喊道：“胡厂长，不好了，下案车间的郑双林甲醛中毒了！”“啊，怎么会这样？快送医院！”胡海瞬间就站了起来，脸色大变。王国强站起来，直接就向下案车间跑了过去，俺矫健的步伐哪里像个近五十岁的人，就是杨立民也不敢说自己能跑过他的速度。“走！去看看！”胡海也反应过来，立刻就走了出去，连杨立民也顾不上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