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还是有些不相信，杨立民知道，其他人倒是好说，但是这两个人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应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正好，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喝几杯！”对于杨立民这个要求，只是没有人会反对的，这也是喝茶还是喝酒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是希望杨立民能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场景讲事情说出来而已。四个人并没有走出太远，而是一直走到了河边，就在当初，第一次见到沐兰的那个小亭子，四个人坐了下来。张奎拿出了两瓶酒，这是顺路买的，不怎么值钱，一瓶一块两毛钱的柳林冲春，那是秦省的一个叫凤翔的县里出产的酒，蜀中人本不怎么喜欢这种酒。秦省属于北方，蜀中属于南方，南方酒绵软，北方酒甘烈，但是杨立民此刻就是想喝着甘洌的酒，这样才能使自己更加清醒。没有杯子，四个人就两个人一瓶拿着酒瓶吹。一口酒下肚，那种甘冽的刺激更加明显，喉咙里犹如放入了一块烧红的炭，四个人都呲牙咧嘴起来，但是后味醇绵幽远，十分的惬意。没有人催促，一直在静静的等，杨立民也慢慢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却让在场所有人面色苦涩了起来，终于，他们也感受到了杨立民的痛苦。他们都是十分热爱自己国家的人，一生最大的愿望和奋斗目标，就是能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看着祖国繁荣昌盛，驱逐鞑虏，拒绝任何列强的压迫，本以为如今已经进步巨大，不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但是没想到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杨立民本不想说的，但是面对他们几个人，他不得不说。“此事的真相算是机密，不可外传，否则会连累好多人。”虽然杨立民很放心三个人，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横生枝节。朱红军拿起酒瓶，再次喝了一大口，好半天红着脸说道：“放心吧，我们不是毛头小子，都知道轻重！”不过这话倒有了一些笑话的意味，刚出口，张奎和马向前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很明显，这句话用给杨立民是最合适的。杨立民翻了个白眼，没吭声，张奎看着严肃，但是偶尔的一些玩笑也让他早就知道了这家伙也可就是一个闷骚的货，至于朱红军和马向前，他都已经不想用语言来形容了，很多时候完全就没有长者的样子，因此他此刻也谈不上什么可以的尊敬。而他的表现也让大家都感觉很舒服，就像四个老友一样，没有，任何的估计和压力。朱红军笑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是国家的决策，我们这些人根本无力反驳。我已经老啦，出不上什么力，不过有些事情还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你们年纪小，能做的事情很多，这笔账以后真想讨回来的话，那就用另外的办法讨回来，哪怕只能讨回了一些零头也是好的。”赵奎照旧没什么话，马向前看着杨立民微微闪烁的目光，忽然问道：“立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杨立民奇怪的抬眼看了他一眼，继而笑笑道：“是有一点。”朱红军也有些好奇了，他知道这小子这个时候一旦有想法，肯定是有关报复的，马上就告诫道：“小杨，你可不要胡来啊，得到如今的局面不容易，切不可因小失大，只有你的实力越强，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此刻你还弱小，最好不要乱来。被忘了，现在可是有几千工人和上万家属要靠你来养活呢。”杨立民点点头道：“朱厂长，你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有分寸。”三个人都没有问杨立民到底要怎么做，他既然这个时候选择不说，那就是说明根本不想说，问了也白问。四个人整整在河边吹了一下午的风，幸好已经是三月底，春暖花开，要不然朱红军和马向前绝对大病一场。等到杨立民第二天上班，完全跟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丝毫的差别，面带微笑，自信稳重，让所有人都有些错觉昨天的事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一般，很多没有当场见到的人私下里对这种说法都是根本不信，都是当成抹黑杨立民的这位大领导的杜撰言辞，甚至有人为此还大打出手，一次来维护领导的尊严。不过杨立民仅仅在厂里呆了一天，第三天就去了蓉城，他去找梁永成了，他想知道更多的情况，而他更详细，对方绝对知道。“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整天净瞎操心。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狗拉耗子多管闲事！”不过他瞬间就被梁永成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没留丝毫的情面。“梁副省长，您就告诉我一点吧，这事情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我相信你知道。”杨立民没有退缩，等到对方骂够了还是恳求。梁永成怒瞪着他好半天，但最终还是无奈摇摇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是猜测，中央这一次也有些赌的意思，具体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你就不要操心了，说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是出口的生产任务出了问题，我第一个处分你！”梁永成的话很模糊，但是杨立民却是听明白了，他有些理解那些领导的想法了，国家到底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强大起来，没人知道，甚至还能不能真的“超英赶美”，也没人知道，现实并不像喊口号那么简单，需要实实在在的成绩，这可不是某一个人猛然加把劲就可以达到的，而是需要无数人好几代的努力，正是他们没底，也就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倒不是这些人不自信，而是外界的压力太大了，受到的各种阻力让他们也是步履沉重。“好的，我明白了！那我走了！”杨立民说完就走了，梁永成有些纳闷，这小子到底明白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