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如此,当地的百姓似乎得到了一些实惠,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只是这跟县衙貌似没有多大的关系,香山县衙仍然是捞不着好处,财政亦然无比窘迫,而他仍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他看来,这香山县虽然属于广州府,但跟着广州城还隔着一个顺德县,这便真成了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存在。
二月的天还残忍着寒冷,一股风吹进这个新搭建的木棚子,让人瑟瑟发抖。
黎家亮回归到现实之中,正端坐在高台之上,下面则是规规矩矩答着题的学子。他仍然是香山的知县,而今跟着天下县官一般,正主持着大明一年一度的县试,为国抡材。
只是看着下面咬着牙关忍着寒冷的书生,他却是轻轻一叹。
一路披荆斩棘又能如何?这到头来,还不只是成为一个穷酸知县,坐在这破绷子裏面,跟着大家一起忍冻挨饿吗?
讲实在的,若是他下定决心去贪的话,倒还是能捞到一些好处。只是他终究还是想做一个清官,一个无愧于天地良心、黎民百姓的好官。
他宁愿继续劝课农桑,遭受着大家的白眼,亦不想做那些苟且之事。
在临近入暮,他才从东市的考试归来,将试卷放到签押房后,便抬脚往着后宅走去。才刚到庭院,便看到夫人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迎上来,并欣喜地说道:“老爷,你回来得正好!”
“什么事?”黎家亮有些疑惑,不觉得会有什么好事落到自己身上。
“这是刚送来的信,你瞧一瞧!”这个妇人三十出头,虽不是倾国倾城,但相貌处于中上之姿,算得上是一个美妇人。
“谁的信?”黎家亮伸手接住信封,并疑惑地问了一句。
美妇人手持着袖摆,伸出玉指指着天空笑道:“西边!”
“林文魁的信?”黎家亮心裏当即大喜过望,匆忙将信拆开。
要说在他这三百多名同科之中,他最佩服的还是这位林文魁。不仅才华横溢,写的诗惊为天作,并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功名,而且对地方治理更是令人望其项背。
短短的半年时间不到,屡破奇案,平反了数起冤案,更是清剿了倭寇数百之多。亦是如此,他赢得了民心,被雷州百姓誉为林雷公。
至于这位林文魁的前程,别说他有恩师做靠山,单是他的出身就注重能前程似锦。
在意识到香山县的财政困境后,他心裏亦是明白,只有这个人才有能力将他从这个泥泽中拉出去,是唯一有机会抱住的粗大腿。
“信上说什么?”美妇人亦是好奇,探过头来询问道。
“他要来香山县!”黎家亮将书信递给她,眼睛泛着亮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