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听着高拱说教的语气,心裏却不由得苦笑。虽然自己跟他品阶相当,但在高拱的心裏,恐怕将自己视为一个晚辈。
不过这亦是词臣的惯病之一,很多四、五品的词臣,往往都不将一般的尚书、侍郎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往往都是高资历之人。
高拱倒是即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当即便是拱手道:“本官说话历来心直口快,还请林府尹不要介怀!”
“高寺卿说得有理,下官岂敢!”林晧然当即回礼道。
高拱看着林晧然完全没有少年得志的猖狂,关键对自己亦算是尊敬,不由得又高看了他一眼,且隐隐多了一份亲近。
三人的关系实质还算是比较陌生,林晧然跟着二人又聊了一会,便是规规矩矩地施礼告辞道:“殿下,下官还有公务在身,不敢多加叼扰,先前告辞了!”
“好,林大人慢走!”裕王显得毫无架子,对着林晧然温和地说道。
“高寺卿,下官告辞!”林晧然又中对高拱施礼,这才转身离开。
高拱没有过于傲慢,亦是对林晧然拱手回礼。
裕王看着林晧然离开,又望向久久地盯着门口的高拱,显得郑重地询问道:“高老师,你觉得林文魁这个人如何?”
“若是他当真是一心拥立殿下,此乃一大助力也!”高拱虽然妒忌于林晧然的年少得志,但确实是一心为裕王着想,当即便是认真地说道。
裕王听到高拱如此推崇,亦是郑重地点头,表示已经记了下来。
八月,这是一个相对太平的月份。
严嵩在回到南昌后,到南昌的一个道观探寻祈鹤道术,然后献给了嘉靖。嘉靖回信对嘉靖进行了奖励,并赏赐了一些银钱。
只是对于严嵩乘机请求赦免严世蕃一事,却给当即一口回绝了。
却不知是巧合,还是徐阶的有意报复,当九月到来之时,徐党当即再次揪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工部侍郎刘伯跃、刑部侍郎何迁、右通政使胡汝霖、光禄寺少卿白启常、湖广巡抚张雨、右谕德唐当楫、南京国子监祭酒王材等人纷纷遭到言官弹劾,而他们则纷纷被进行罢官。
这一场清洗过后,严党的势力再次遭到重创。若是明年京察再血洗一次,严党恐怕是要基本被抹除,徐党将会彻底取代严党的地位。
只是在这一场由徐党发起的大清洗行动中,严党亦是对徐党进行了一次反扑,他们针对左都御史藩恩进行了发难。
左都御史藩恩将他的儿子藩允端安排到刑部主事一职上,遭到了严党方面的诘难,终于是挡不住京城的非议,不忍心将他的儿子潘允端外放地方任知县,却是选择了自己辞官归田。
至此,徐党算是损失了一员干将。令人意外的是,左都御史的空缺并不是由徐党中人接替,而是由郭朴的同年好友刑部尚书张永明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