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虽然他还是牢牢地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但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光。
不说一帮科道言官对他虎视眈眈,随着林晧然抛出的“南将北调”得到越来越多人的支持,很多重要的位置已经被安排上南系将领,令到他多年的苦心经营变得岌岌可危。
亦是蒙古那边这些年收敛了气焰,若是蒙古骑兵再度打到北京城下,他这顶兵部尚书的乌纱帽定然不保了。
现如今,他如果将五城兵马司调来拱衞他杨府,无疑又是一个授人以柄之举。不说他并不想这样做,而且根本不能这样做。
妇人杨氏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担忧地道:“哥,那些人还挺多的,如果他们闯进来我跟玉儿该怎么办啊?”
“你且让你的宝贝儿子老实地呆在宅子里!那帮勋贵子弟再如何胆大妄为,亦是不敢强闯我杨府!”杨博显得自信满满地道。
他为何不跟成国公府那边协商,而是让靳贵玉老实地呆在杨府,便是认准那帮勋贵子弟不敢闯他杨府,甚至成国公朱希忠亦不敢强闯他杨府。
事实亦是证明,那帮勋贵子弟虽然整天在杨府外徘徊,但始终不敢越他杨府的雷池半步,如同一个个只懂得张牙舞爪的虫子般。
只要靳贵玉能够老实地呆在杨府,那么杨府便是一座保衞于他的铜墙铁壁,那些小鬼心裏纵使再如此的不甘,亦是只能是一筹莫展。
妇人杨氏似乎是受到儿子靳贵玉的哭泣,却是微微委屈地说道:“二哥,玉儿总不能一直在你这裏躲下去吧!”
贺氏听到这个话,眼睛复杂地望了一眼杨氏,心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若是早前能够将靳贵玉教管好一些,又怎么敢惹那帮顶级勋贵子弟和那个户部尚书的亲妹妹。
“那帮人应该没有这么强的耐性,再过几天,我派人将你的宝贝儿子直接送回山西!”杨博喝了一口羊杂汤,便是给出承诺地道。
杨氏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嘀咕一句地道:“玉儿此次是来国子监读书的,我还想他将来能够像俊民那样考个进士功名呢!”
贺氏听到这个话,则是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还真是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了。
“他呆在杨府,我杨博可能保他没事,但到了国子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杨博的脸色当即一沉,显得压抑着怒火地说道。
杨氏意识到自己是贪心了,心裏暗叹了一声,默默地接受了带着儿子返回山西的方案。
杨博的心情已然是受到了影响,喝了一口羊杂汤便起身离开,贺氏则是乖巧地跟在后面送他出门。
轿子早已经等候在这裏,正是朝着大门的方向。
门房见到杨博出现,在管家的指挥下将官宦最高一级的广梁大门徐徐打开,这座广梁大门高大又气派,一直是他们杨府引以为傲的东西。
在门打开的时候,先是发现地面多了一些黄漆,而杨府的门前已经是站着不少人对着这裏进行指指点点地谈笑着。
“怎么回事?”管家上前查看情况,但整个人很快就愣住了。
杨博正准备钻进轿子,只是看到管家愣愣地望着大门,心知应该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他便是直接走了过去,整张脸显然既惊讶又愤怒。
却见地上落了很多的黄油漆,而大门上毅然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大乌龟,上面还有着一行字:“纵统千军万马亦不敢驱鞑子一卒,缩头杨府万年不见小王八一足!何哉?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