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偌大的金銮殿回荡,只是所宣读的内容让人窒息。
不管是林晧然主动出击的魄力,还是其战事布局的精妙,亦或者是所取得的战果,这都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在所有人都以为林晧然只会严防死守俺答大军的进攻,结果林晧然却是主动出击,打得俺答率残部而逃,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陈洪将内容朗诵出来后,亦是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
这一份捷报来得实在是及时,在徐党质疑林晧然的军事才能之时,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骤然响了起来。
蒙古骑兵固然厉害,但华夏亦是不弱,林晧然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之才。早前大明之所以屡屡龟缩于城中,主要还是那边将领贪生怕死,杨博等人亦不过是平庸之徒。
现如今,这份捷报说明了一切,纵使是俺答亲率十万大军来犯,林晧然及他管理的边军亦会让俺答吃败仗灰溜溜地离开。
至于大明主动向俺答求和,主动送粮让俺答乖乖离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拔营而逃?”
赵贞吉深知自己的方案已经得到隆庆的认可,此次可谓是胜券在握,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捷报内容,显得难以置信地瞪起眼睛喃喃地道。
虽然他早在四川老家之时,便知道林晧然确实有两把刷子,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只是年轻人的锐气足,这瞎猫撞死耗子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却不是林晧然真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
亦是如此,他打心底不认为林晧然是俺答的对手,甚至因为林晧然的骄傲轻敌而将第一天险的居庸关拱手让人,故而才抛出了刚刚这个居中议和的方案。
却是谁能想到,现在竟然传来林晧然轻松重创俺答十万大军的捷报,心裏感到了一阵的震惊和荒谬的感觉。
“曰静兄,我还是低估若愚的军事才能了啊!”郭朴的目光从陈洪身上收回,心裏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地道。
尽管他对林晧然一直都很信任,亦是充分地肯定了林晧然的军事天赋,此次由林晧然坐镇居庸关可谓是固若金汤。
只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林晧然会将兴兵十万前来的俺答打得流花落水,万万没有想到林晧然竟然能创下如此的惊人战绩,这简直就是大明当之无愧的军神。
“林阁老当真是天神下凡!”
殿中的官员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过来,虽然他们的心情很是亢奋,但亦是颇为惊讶林晧然如此的壮举。
在历年以来,大明都是防守成功便是胜利。哪怕蒙古骑兵打进关内,亦是龟缩在城中,更别说是要出关作战了。
只是林晧然却是看准机会主动出击,在他们还在这座金銮殿中争执是战是和之时,林晧然已然是以雷霆之势将俺答打回了大草原,亦是彰显了华夏的国威。
当然,现在的朝堂不乏林晧然的“迷弟”,不说蒙诏、王时举和陈经邦等一帮子弟,像杨富田、宁江等人对此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正是如此,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八百里加急,大家在感到兴奋的同时,亦是佩服于林晧然的那份军事才能。
赵贞吉是一个心高心傲之人,面对着如此打脸的事情,却是当即提出质疑地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会不会是林阁老谎报军情!”
啊?
殿中的官员听到赵贞吉这个论调,不由得纷纷惊愕地扭头望向赵贞吉。
不说林晧然的人品一直值得信任,这谎报军功的现象固然存在,但地位越高越不可能搞这种能轻易被戳穿的小把戏。
而今的林晧然是地地道道的阁臣,还兼着含金量颇重的兵部尚书,这种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更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是如今,这位南京礼部尚书竟然质疑林晧然谎报军情,质疑本朝最有权势的阁老造假,却不知真是林晧然胆大妄为还是这位南京礼部尚书犯了臆想症。
“这个猪队友吗?”
大理寺卿听到赵贞吉的公然质疑,心裏却是没有半点欣喜,而是扭头望向显得满脸正气的赵吉贞,心裏不由得一阵腹议道。
“赵大人,林阁老乃我文华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岂能容如此质疑!”
“赵尚书,不知你是说这份军功不可能,还是当真认为我们明军无战报鞑子?”
“赵大人,你的心是向着大明还是向着鞑子,竟然在皇上面前说过如此混账的话!”
……
话音刚落,朱衡等高级官员纷纷站了出来,却不想这位德高望重的赵吉贞却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故而显得十分愤怒地质问道。
刚刚想要扯后腿则罢了,而今还在一味地质疑。
不仅将矛头指向居功至伟的林晧然,而且他的心术明显不正。似乎大明边军不是一败涂地便不正常,华夏理应受鞑子欺凌般,这位南京礼部尚书简直就像是鞑子的走狗。
正是如此,赵贞吉的此举宛如是点了火药桶,过半的高级官员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南京礼部尚书赵吉贞。
这……
张居正亦是扭头望了一眼赵贞吉,眼睛充满着复杂之色。
尽管他跟林晧然所处的立场完全不同,但他心裏还是希望林晧然能够带领边军守衞好居庸关,更是希望林晧然能够打退鞑子。
却不曾想,这位德高望重的南京礼部尚书似乎不这样想,竟然对着这一份用将士鲜血换来的捷报提出了质疑。
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更愿意跟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南京礼部尚书划清界限,而不是跟着这么一号人结盟。
“赵尚书,不知你有何凭据,竟然如此质疑上官,莫不是收受了鞑子的好处不成?”陈以勤亦是憋了一肚子气,当即便是厉声质问道。
虽然他跟赵贞吉是同乡不假,二人更有着私交,但是在大是大非和原则面前,却是选择坚定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