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江荣华等三人看着林晧然拿出决断,便是郑重地拱手道。
正是这时,林福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林晧然恭敬地呈上书通道:“十九叔,刚刚顺天府衙送过去的书信,雷长江让您过目!”
林晧然知道雷长江不会无缘无故打搅自己,当即从林福手里接过那份书信,然后打开认真地阅读起来。
“东翁,发生什么事了?”王稚登看到林晧然看完书信,便伸长脖子打听道。
林晧然迎着三人好奇的目光,却是做出决定地道:“我们已经不用再等下去了,明日便开始按名册抓人吧!”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则消息引爆了整个京城。
北直隶最有名的大儒郑远方一直是此次声讨林晧然的领袖人物,就在昨天下午他造访顺天府衙之时,却是被顺天府尹雷长江关进了大牢。
上百名士子得知这个消息,当即群情激昂前去围堵顺天府衙要求释放郑长江,而且在府衙外面大骂林晧然挟公报私。
“你叫周磊,很好,跟我到一趟北镇抚司!”
“你是国子监的刘铸模?跟我到一趟北镇抚司!”
“前天在四季酒楼是你说遗诏不合法?跟杂家到一趟东厂吧!”
……
当他们聚在顺天府衙门前叫嚣之时,锦衣衞和东厂的人都纷纷到场,却是按着名册将人纷纷进行锁拿。
一个瘦弱的书生被从人群中拎了出来,却是对抓着他衣领的锦衣百户指责道:“我们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你们北镇抚司如此不辨是非胡乱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啪!
锦衣百户面对着这个叫嚣着的书生,却是一巴掌将对方扇倒在地,而后对着手下吩咐道:“将人押回去!”
“哎哟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一个娘娘腔的书生被扇倒在地,却是十分委屈地哭泣道。
吴康此次所派的锦衣衞头目都不是吃素的,面对着地上哭哭啼啼的书生,便是冷冷地下达命令道:“带走!”
这些读书人平日自持是读书人的身份,没少在普通百姓的面前耀武扬威。只是锦衣衞压根不跟他们多废话,宛如是拎小鸡般将人带来,谁敢叫嚣便大手扇了过去。
终究还是欺软怕硬,在将几个刺头打了之后,他们即刻变得老实起来,很配合地跟着前往北镇抚司或东厂大牢。
只是随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事定然是林晧然假公济私!”
“他林晧然如此公器私用,当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黄河缺堤,这便是上天示警,而今奸人定是当政四位辅臣。”
……
很多读书人并没有被带走,只是他们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更加激动地声讨以林晧然为首的四位辅臣。
郑远方极具声望,而今被关在顺天府衙之中,确实引发了很大的社会反响,有人更是第一时间找到一直称病在家的郭朴。
虽然大家都知道现在执掌朝政的是次辅林晧然,只是郭朴并没有离任,故而郭朴仍旧是位居林晧然之上的内阁首辅。
第二天早上,郭朴果然换上官服前往文渊阁报道。
“呵呵……总算有人要治一治林晧然了!”
“别高兴得太早,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们怕是有所不知,此次出马的是郭朴的至交好友!”
……
那帮读书人得知郭朴前往文渊阁的消息后,当即犹如是打了鸡血般,显得十分期待着处理的结果。
按着正常的剧本,郭朴定然是训斥林晧然如此公器私用,甚至借此次良机除掉林晧然,然后废掉林晧然所推行的恶法。
只是到了中午时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消息传来:“经刑部复核,郑远方目无君父,意图动摇国家之根本,处郑远方、李明致和陈家洋三人斩立决!”
虽然由大臣书写遗诏是大明一贯传统,但这个事情现在并不能捅破。
特别隆庆确实一度想将皇位传给皇长子朱翊钧,而今如果指责林晧然等人遗诏有违先皇的意志,无疑是在质疑百历皇位的合法性。
一国之君的合法性遭到如此质疑,在这种事关一国根本的大事面前,那么只有用杀戮来平息这些声音了。
只能说,郑远方这些人是过于忘乎所以,如果只是质疑林晧然等人还好,偏偏将矛头指向了皇位的合法性上。
正是如此,在大家都想看着郭朴和林晧然相争的好戏之时,郭朴却是在郑远方三人的判决书做了批示,亲手将郑远方三人推上了断头台。
“斩?”
正在闹事的士子显得不可思议地瞪起眼睛,嘴裏喃喃自语地道。
在这一刻,他们终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亦是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生畏的权力,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